上钩儿(48)

关于这段,我还真知道些,只是那时候就是听家里人说了几句,我向来不关心这些,倒真没想到顾千山会因为这生病。

“我和南禕闹分手之后,出了点小意外,又发了病,后来我妈把我接到她身边,所以那段时间我没去找南禕。”

我没问顾千山那个意外是什么,因为那肯定是个不好的回忆,不好的就该忘记。

我陪着他喝酒,不知不觉,俩人都醉了,我们背靠着背,说着胡话。

那感觉别说,真不错。

不错的感觉随着第二天清早一通电话,顷刻化成乌有。

电话是我们同系的一个同学打来的,电话里不止有他的声音,一片嘈杂里,我听到他说:“之远你在哪儿呢?快来吧,你那个女朋友把咱系一女生打了!”

电话里,我不止听到同学的声音,还有穆中华的声音,她在很大声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叶之远睡了!”

哎,我心里叹气,中华啊,咱说这种话时,能不能稍微带点娇羞啊。

我赶到时,穆中华已经和那个女生分开了,对方挂彩严重,再看中华,脸上也带了几道伤,还行,总算没吃什么亏。我走过去,穆中华正接受院办老师的问话,她看到我,指着我对老师说:“不信,你问他,他那儿受伤是被我踢的,还是被我睡的。”

我:……

中华啊,睡能睡出那效果吗?

穆中华,她是个让我总能忍不住感叹的人。

【穆中华】

打架事件过后,我受到了许多人的批评,来自校方的,来自院办,来自系里的,来自同学的。

叶之远是唯一没说我的人,只是他看我的眼光多了点无奈。

我也很无奈好不好,因为这次打架,我被学校罚,每天清早在学校的中心广场做遍广播体cao,从第二套到第八套,每天一套轮番播放,不许重样。我觉得我好像成了学校的“早间新闻联播”,每天清晨定时和同学们见面。

做cao时我就想啊,干脆你们来个热线点播算了,每天投票决定我跳第几套。唯一让我开心的是,叶之远每天都和我一起做cao,他没我做的好,动作笨得要命不说,还总忘记动作,于是慢慢的,我边做cao,边喊起了口令:第一节,伸展运动……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做cao,在清早太阳才升起时,我时不时猛一回头抽查他动作是否做好……不得不说,这感觉,真好。

大学校园就是这样,如果是我做,那么做cao是丢人,如果是我和叶之远一起做,那么平时没人稀罕的广播体cao很快成了校园情侣们另一种约会的方式。

叶之远说这是名人效应,我说他不要脸。

我现在真得很习惯有“不要脸”陪我的日子了。可我真是恨死“不要脸”家的三孙子了,就因为他失恋心情不好,我的军训成绩没能达标,自此失去了优选实习地的资格。

男人们是没有大姨妈,可如果出了那么两个有的,就是相当愁人的。

其实开始的时候,程牧尧觉得他和管小潮还是相当有戏的,因为在我做到第四套广播体cao那天,应着乐声,我身后的叶之远和我说:“管小潮约了程牧尧。”

又一朵鲜花要被牛粪埋了,当时我就想。可后来我才知道,是另一朵花急切的盼着被这坨粪埋了。

看上程牧尧的不是管小潮,而是上次和管小潮一起去食堂见我们的那个女生。管小潮充当红娘,介绍两人认识,如果只是单单介绍个女生也就算了,可偏偏管小潮在场,女生在场,管小潮的男朋友也在场……我能想象当时程牧尧该是怎样一种臭脸了,大约他会冲上去灭了那男的,然后自己坐到管小潮旁边,和她手拉手大踏步地朝前走。

梦不错,随便做做可以,就是成不了真。

三孙子的小心灵,估计受挫不小。

程牧尧回部队那天,我的实习地点也定了下来,川州本市,一个治安好得一年出不了几起命案的地方。要么说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太好了,我就不好了。

我们约在南禕的小店里,给程牧尧送行,他有十分钟自由活动时间。

他这事,叶之远是真得觉得抱歉,他不知道管小潮有了男朋友,我倒觉得正常,一个学长没事有那个美国时间去关心学妹的感情生活吗?

我隔空拍拍程牧尧的肩膀:“没事,三孙子,千万别气馁,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天涯何处无芳糙,没事一人就挺好。”

他白了我一眼:“饱汉不知饿汉饥。”

我很配合的打了个饱嗝,南禕煮的咖啡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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