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猪颜改(43)

“什么情况,川天椒,我咋飘呢,我是不是要晕倒,快扶我一下……”

“扶个屁啊……”同样愣神的川天椒看着身后像被人踹了一脚撞在她小腿上的凳子,开始还不明所以,可随着眼里震动越发明显的桌面,她终于哆嗦着叫:“我也飘着呢……是不是地震了啊?”

也就在她说出“地震”两个字的同时,一声相似的尖叫从食堂另一角传来。原本平静的食堂顿时好像被浇了勺热油,炸了锅。目光呆滞的人纷纷用最快的速度跑向楼梯出口,可除了少数几个动作快、距离也近的外,大多数人都好像高度压缩的肿ròu,一起挤在了楼梯口。有人被撞倒了,尖叫和哭声让不安的场面越发混乱。

这是大A第一次经历地震,川天椒也是,两人都紧张地要命,想出去,无奈人流拥堵,他们只能站在墙脚,看着近在咫尺的楼梯望洋兴叹。

就在刚刚,她差点被人推倒了,不是陈轻眼疾手快拉着她和川天椒站去了墙脚,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陈慢慢,你确定我们不急着往外走而是留在这里吗?这个房顶结实吗?不会塌了吧?”大A瞧着高高的天棚,一脸担忧,这是她第一次经历地震,六神无主的很,偏巧有人很淡定。

陈轻递了块猪蹄过来给大A,再遭到鄙视的拒绝后又转而塞给了川天椒,她自己手里也拿着一块。

“没事的,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我爸说,是生是死都是命中该着(gaizhao,命中该着,意思同命中注定)。”

“那我们至少也该跑吧……”大A无力地说。

“恩。”陈轻点着头,“除非跑地出去。”

顺着陈轻眼神的方向,大A看着远处呜泱攒动的人头,默然了。

“就听慢慢的吧。”川天椒嚼了口猪蹄说。

焦烦的情绪终于随着人群的缓缓疏散慢慢消退,时间过了十分钟,三个人终于站在了学校的一片开阔地上。离开了密闭的楼宇群,大A喘着粗气:“幸好幸好,老娘还以为我一个弄不好,挂了呢。”

“要谢谢陈轻。”川天椒发自肺腑地说。

陈轻摇着头,嘴里嚼着猪蹄,嘟囔着嘴指了指口袋,“谁给哔哥发个消息吧。”

她的话提醒了朋友,哔哥没和他们在一起。川天椒擦着手,“我发。”

大A似乎想起什么,也拿出手机,胡乱按着按键,似乎对川天椒的那句“我已经在发了”并不在意。

这边川天椒的消息发了没一会儿,哔哥的身影便远远出现在了视野里。她似乎是跑着来的,脸色难看不说,人也气喘吁吁的。

“我……我家地震了。”

啊?!

陈轻嘴里的猪蹄掉了。

哔哥的老家在距离燕北遥远的祖国西南角,六月,一场震级强大的地震袭击了那块原本安静的土地,一时间,绿园美景化成残垣断瓦,远隔千里的燕北也有震感。

地震发生时,哔哥正和家里通着电话。

陈轻读书的时候,微博微信这些网络平台还没兴起,消息来源比现在老套的多,电视、网页、广播还有q/q好友圈。

地震才发生的那几天,对哔哥而言,真的很煎熬,自从那天和家人的通话中断后,哔哥只和家人有过一次短暂的联络,镇政府安排的公线电话,刺刺拉拉的声音里,哔哥知道了妈妈没事,爸爸被房梁砸了,弟弟当时在上学,是第一批被人挖出来的,受了伤,有多重,暂时不知道。

“都活着,已经算好的了,不是吗?”哔哥苦笑着说,担忧溢于言表。

在那种环境下,她的弟弟能得到怎样的治疗?

结果不难想象。

除了陪伴外,陈轻也不知道她能做什么。

她没想到,另一件随之而来的事情让本来不愉的心变得更加烦恼了。

震后第二天,医学院的捐款大会后,校领导宣布,燕北医院的第一批救援队即将赶去灾区参加救援治疗。在救援队伍里,陈轻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夏东柘。比起之前,他人消瘦了不少,微微凹陷的脸上,眼睛不富神采。

陈轻紧盯着台上的他和他身上那件救援队员才穿的白T恤,久久不能回神。

夏东柘要去那个余震不断的地方,参加救援?

她的心猛地一揪,如果可以,她真想冲上台拉住他,再对他说:夏东柘,别走,那里危险。

可陈轻最终也没这么做。

六月五日,晚十九时五十五分,夏东柘把随身包塞进行李架,坐在了他靠窗的位置上。

燕北政府安排的专机,就要在十五分钟以后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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