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晴抬头看时,就见韩震站在二楼露天阳台上,两手撑着阳台栏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他穿的比马鸣还少,身上只一件白色衬衫,领子没打领带,两颗扣子解了,结实的胸肌随着被风掀起的衣领若隐若现的露着,看上去,身体很……结实。
“老大很帅吧。”
明明是一个陈述句,被唐安柏说的像疑问句一样,叶晴眼睛一晃,赶忙把头低下,“说什么呢?”
唐安柏看着叶晴像只被烧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跑进屋里,微弯的嘴角复位,眼色也随之加深了些。
他抬头看韩震,韩震也站在高处看着他,对视几秒之后,唐安柏摆了个ok的手势,耸耸肩,说句“真冷啊!”也跟着抬脚上了台阶。
别墅门口,空空如也,一阵冬风吹过,吹的光秃秃的树杈直晃,韩震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屋。
叶晴进门后就发现了一个事实,唐安柏绝对是一个擅长避重就轻,善于依靠转移视线来出奇制敌的狐狸。
而她就是那个被狐狸吊着走的傻瓜猎人。
这压根就不是唐所说,她所想的一场简单的小聚会。看看客厅里的人和物,叶晴深切感到自己同这里的格格不入,自己站在房间里,就想在蒙娜丽莎脸上加一笔水粉腮红,风格——实在太混搭了!
她回头想找唐安柏,可哪里还找得到人。
此时的唐安柏正坐在二楼一间房间的沙发里,伸着懒腰,一脸坏笑的看着一旁的韩震。
“本来是路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在和一男一女纠缠,我也就是顺手把她拎回来了,大哥你没怪我吧……”唐安柏嘴里说的是告罪的话,可淡然的脸却丝毫诚意也见不到。
韩震没看他,开口说:“我为什么要怪你。”
他声音轻飘飘的,好像这话和自己毫无关系。唐安柏眉一皱,随后又一松,讪笑一声,“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说说。”
唐安柏拿手搓了两下下巴,早上刚刮过的脸如今又是一片微刺,这个年纪,无论什么,都是生长旺盛,胡子是,胆量同样也是。
他看了韩震一眼,身体略微前倾,“石头,你和我说实话,你对叶晴有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石头,是韩震的绰号,小时候的。
他们那个院里长起来的孩子,无论男女,都皮的不得了,男孩子更是。
小时候的韩震尤其是。
看看现在的韩震,你也许完全不能把他和一个见天儿带着一群混小子,四处翻墙搞破坏,今天揭了东家瓦,明天砸了西家窗的孩子王联系在一起。
可小时候的韩震,的确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的呢?唐安柏想。
与陷入沉思的唐安柏相比,韩震显然也被那一声推入一场怔忪当中。
唐安柏的那个问题:有吗?
对于现在的韩震来讲,质疑的时效性最多只能持续半秒,特别是自我质疑更是。
“安子,你话多了……”韩震嘴抿成线。
同样的小名称呼。
态度证明一切,唐安柏诡笑一下,有门。
他站起身,抖抖西装领子,痞笑一下,“得,我多嘴。”
“我下去亲民了,您老就在这里我自尤怜空悲切吧。“唐安柏撸了撸袖管,开门离开,门都关上了,韩震还能听到他痞气的说:这次又要大赚一笔了!
估计老四的钱包又要遭殃了,韩震想着,起身。
他来到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前,看着外面越飘越见浓重的雪花,远目的眼睛落在院子里一辆车旁……叶晴逐辆车看过去,懊恼的发现,没一辆打得开的。
她一拍脑门儿,叶晴你是傻了吧,那群“二大爷”就算再二,也不会二到不锁车的。
“叶晴你就笨吧,笨吧,笨死你!”
韩震远远看着不停拍脑门的叶晴,渐渐把她同记忆里那个小身影重叠起来。
许久没动的嘴角第一次有了明显的弧度。
“偷车犯法。”
叶晴一激灵,回头就看到韩震站在两级台阶上。那话明显是他说的。
他身高约计一八零,加上台阶的高度,弯腰拉车门的叶晴怎么看怎么觉得男人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
“谁偷车了!”叶晴脖子一拧,直起身来。
俩人间,隔着五米的距离,叶晴以三十度仰角看着韩震。
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大,几片落在男人肩头,叶晴看着,突然想起那句四十五度的明媚忧伤。
这男人就是个吃家里喝家里的好吃懒做富二代,就是比其他那群二大爷稍微酷了点,哪里会和“明媚”这种词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