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别传(245)

等了半天,进去的侍卫回来了,毫发无损。萧衍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qíng?”容qíng在一边回答:“是刘彦奇和左云。刘彦奇正被秋开雨追杀,不知怎么回事,逃到雍州来了。”谢芳菲问:“左云是来杀刘彦奇的?”容qíng摇头:“左云还不是刘彦奇的对手。照常理来说,刘彦奇的潜踪匿迹之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左云怎么跟踪得了他?一直以来,只有他跟踪别人的份。”

谢芳菲对萧衍说:“大哥,我刚刚有种奇怪的感觉,刘彦奇不像来刺杀你的,反像是故意bào露行踪。他到底要gān什么?”萧衍没有回答,冷声说:“左云既然在雍州,秋开雨一定也在。秋开雨还敢来雍州!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害得我萧家骨ròu分离,我正要找他算账。僧珍,你派人严守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士瞻,你暗中寻访秋开雨一行的下落。只要他还在城中,我就有办法杀了他。我要瓮中捉鳖,让他有来无回。”

谢芳菲现在明白刘彦奇故意bào露身份的目的。萧衍如今和秋开雨势不两立,恨不得吃他的ròu,喝他的血。刘彦奇正是看懂了这一点,不惜bào露自己的身份,也要将秋开雨和左云拖下水。秋开雨被通缉,自然没有余力追杀刘彦奇了。至于他和左云为什么会埋伏在这里,她就想不清楚了。

萧衍顾及谢芳菲的感受,举城搜捕秋开雨一事故意支开她。雍州城门吕僧珍的人在把守,守得如铜墙铁壁,cha翅难飞。城内静悄悄的,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大街上官兵侍卫随处可见。晚上的时候随时有人挨家挨户地搜查盘问。气氛蓦地绷得紧紧的。

谢芳菲心中忧郁,回来后受了一些风寒,病倒在chuáng。缠绵数日,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众人受了萧衍的吩咐,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秋开雨的事qíng。容qíng也不想她担忧,更加不提。

郗徽上半年病逝,如今丁令光是萧府的女主人,新近又怀了孕,母凭子贵,地位尊崇。嫁进萧府以后,和谢芳菲甚为投缘。见谢芳菲面色惨白,气血虚弱,不由得说:“芳菲,你这个病到底什么时候好?请大夫看一看吧。”谢芳菲勉qiáng坐起来,叹气说:“不用了,不用了,受了些风寒而已,不是什么大病。再说了,那些大夫开的药方我全都有,请了也是白请。我对这个时候的大夫可没有什么信心,拖一两天自然就好了。”

丁令光摇头说:“你这都躺了多少天了,还不见好。”丫鬟正好端进来一碗墨一样黑的药汁。丁令光有孕在身,闻不得这种气味,gān呕起来。谢芳菲见她呕得双眼泛泪,气喘吁吁,刚想安慰几句,自己也受不了,跟着呕吐起来。丫鬟赶紧伸出痰盂,谢芳菲吐又吐不出来,倒出了一些huáng水,满嘴苦味,人越发的憔悴了。一个孕妇,一个病人对着吐了半天,才止住了,忙得丫鬟一头的汗。

丁令光身边的丫鬟赶紧端来一小碟子酸酸的梅子,她也不怕酸,一个接一个地吃起来。谢芳菲见她吃得香,笑问:“害喜的人都这么吃梅子?我倒没见过。你也不觉得酸。”丁令光笑说:“你也吃一个?不酸的。”谢芳菲口里没有味道,十分难受,真的拈起一个,吃了,笑说:“果真不酸。我本来就不喜欢吃甜。”接连又吃了几个,说:“吃了几个梅子,苦味总算冲淡一些了。”丁令光抿着嘴笑,指着桌子上黑漆漆的药汁。谢芳菲无力地呻吟一声,歪在chuáng头说:“等它凉了再喝。”丁令光笑:“再凉就成冰了。”

谢芳菲故意不理会,眯着眼睛不说话。丁令光叹气说:“芳菲,你这病,一不找大夫,二不吃药,怎么好得起来?这不是成心糟蹋你自己吗?”谢芳菲被她说中心事,找了个借口说:“令光,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去喝一喝那药,喝墨一样。我就不信你喝得下去。”丁令光微笑说:“喝墨一样,说得倒中肯,一点不差。你不知道,我也吃怕了,可如今还不是一天一碗补药。你还跟我叫苦,我喝的药比你喝的水还多。”谢芳菲笑起来,对丫鬟说:“将药拿出去吧,夫人又该害喜了。”丫鬟没有办法,正要端出去,丁令光叫住了她,说:“芳菲,你再这样,这病可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好。”

谢芳菲挥手让丫鬟出去,漫不经心地说:“迟几天就迟几天,反正也没什么大事。那个药我再也不吃了。”看见丁令光一脸的担心,忙笑说,“我说笑的。你以为整天病恹恹的躺在chuáng上很舒服吗?那药等下再吃,刚吐了一肚子的苦水,正难受着呢。”不等她反驳,赶紧说,“我听说梅子可以治病,吃一吃说不定真好了。”丁令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也深有同感。谢芳菲伸手抓了一把,吃到后来吃出味道来,说:“哎哟,我吃了些梅子,倒觉得饿起来。这个东西还能开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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