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211)

“嗯……祝好运。”红衣终于一笑,握住绿袖的手,认真道,“但愿不会太久,没准我们能挑同一个吉日办昏礼呢。”

“那不成。”绿袖不给面子地驳道,“非得我先嫁不可,好让你给我筹备昏礼上的舞。若不然你也是新娘子……或者你先成了侯夫人,我就不好劳你做这些了。”

“……”红衣不快地一横她,大感这种在悲情之时非得打岔胡侃的闺蜜真是什么年代都有。顿时没了跟她悲春伤秋的心思,手指在她手上一掐,转身琢磨中午要吃什么去,不多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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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五,一只鹰隼飞进席府,落在了书房窗边。

彼时红衣正吹着一碗姜汤,见了那鹰隼一怔。席临川闷头看着书,也未理那只鹰隼。

鹰隼站在窗沿上,一声声地叫了起来,“啊、啊”的声音在冬寒中显得格外凄怆,一共叫了十二声,意思是腊月十二可与商队传信。

席临川轻一喟,伸出手去,便见那鹰隼纵身一跃,扑棱了两下翅膀,落在他胳膊上。

早已备好的字条放进它脚上捆着的铁管里。字条上的字不少,写得细而密,告诉惊蛰从此不再通过商队传信,让他腊月十五去祁川的某个舞坊看舞。字条中亦言简意赅地写明了如何听那鼓点。

绿袖在两天前启程离开长阳了,有扮成仆役的禁军一路快马加鞭地护送着,很快就会到祁川。

席临川亲手为她办好了全套假籍履历,确保万无一失。

他取来食和水喂饱了鹰隼,再度扬手,那鹰隼便又一次腾空而起了。没有再在哪里落脚,径直飞出了窗户,嘶叫了一声之后,很快就消失在湛蓝的天空中。

红衣心里五味杂陈,望着那鹰隼离开的方向静坐了好一会儿。而后一语不发地喝完那碗姜汤,回到自己房中,拿出那本特意着人誊写的《诗经》,将席临川写给她的内容对照出页数行数,又敲成鼓点。

望着纸张轻哼了两遍确定无误,红衣将它装进信封,着人交给席临川,自会有人送到绿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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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七,那只鹰隼飞了回来,没有叫声,只歪头望着二人。

席临川一愣,遂检查它脚上的铁管,里面果然有纸条。

抽出一看,上面只有颤意分明地几个字:“恳请将军撤来人回去。”

席临川神色一沉,纸条撕毁,不回。将鹰放了出去。

两日后,同样的字条再送一次,仍不回,再度放鹰回去。

又过三五日,那鹰又一次飞了回来。

大抵是此前从未有过如此频繁的用鹰隼传信,席临川面色愈沉,以手支颐默了一会儿,索性不取那纸条,直接将鹰放了出去。

红衣撇撇嘴向窗外张望,眼见鹰隼在院中盘旋一圈后再度冲进书房里,落回他的案头。

真执着啊……

红衣轻喟一声,一壁劝他说“便是不能让绿袖回来,将军也给镇抚使大人回个话吧”,一壁抚了抚鹰隼的翅膀。见它不躲,径自向它脚踝处一探手,把那纸条抽了出来。

和席临川一样,她也只道又是请求撤绿袖回长阳的字条。便信手打了开来,目光一划,却直惊得一声低呼。

“怎么?”席临川皱眉看向她,那鹰歪一歪脑袋向前跳了两下,探头去喝席临川盏中的茶水。

“……”他打量着红衣有点发白的面容,将那字条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定睛一看,也是一惊:

王储似有归降之意。

“聿、聿郸……?!”红衣错愕得连舌头都有点打结了。想想此前的各样风波,心中一恼,连许久不用的流行词都蹦了出来,“特么……这又哪出啊!”

☆、第101章烦乱

在红衣的观察中,这不断交战的两国,实力还是挺悬殊的。最明显的体现便是赫契已经接连几场不曾赢过了,回回都主动挑衅、然后被大夏打得满地找牙……

大夏一直没能灭了赫契,大概也就是因为离得远,外加赫契是游牧民族可以一直往糙原纵深逃去。

这样悬殊的实力,偶有将领或官员叛逃实在正常,但若王储叛逃……

席临川沉然不语,红衣的黛眉拧得都快打结了:怎么看都觉得这决计是个极端情况。

王储啊……汗王的亲儿子。就算赫契再凄惨,他熬到汗王死了,整个赫契都是他的,到时候再与大夏讲和不迟,何必走叛逃这一步!

难不成……是赫契内乱了?他这王储被废了?

又并不像——若是那样,惊蛰没理由不先行把情况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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