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247)

她说罢便向c黄榻走去,不理会霍清欢扬音叫婢子进来是要做什么——反正这是席府,她还真不信霍清欢敢当着席临川的面跟她较什么劲。

“本宫刚听说前些日子你进冒险去祁川找过将军,得以平安归来实是个该贺的事。”霍清欢的声音悠然自在,一声娇笑之后,又说,“想备份厚礼又不知该备什么,偶然发现这东西,兴许合娘子的意。”

红衣耳闻背后传来的一言一语,却始终没有回头。

直待霍清欢走近了,她才垂眸一扫她手里捧着的盒子,淡笑问道:“这是什么?”

霍清欢笑意未减,睇着她的神色,言简意赅地吐了七个字:“《霓裳羽衣曲》残篇。”

红衣的神色骤震。

莫说是她,便是席临川也听得一惊。

“总共三十六段,存世二十三段。这是其中十段,娘子先拿着,还有十三段在宫里。”

霍清欢风轻云淡地说出的话,一字字敲在红衣心里。

是投其所好了不假,但大抵连霍清欢都没意识到,这东西对红衣来说意味着什么。

《霓裳羽衣曲》……

对红衣这现代姑娘来说,那就像个传说一样。

存于史料古籍,有着精彩的描述记载,但究竟是什么曲调,连猜都没的猜。

那种感觉细想下去实在让人痛心疾首,如同无数人叹息扼腕《红楼梦》未完一样,遗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霓裳羽衣曲》也不知多少次让红衣支着额头怅然苦叹,真恨不得穿越到盛唐一睹那般风采。

后来她穿越了,现在……

这《霓裳羽衣曲》的残篇就摆在她眼前。

一直不知这大夏朝与她所学过的历史是如何交叉的,她无法判断眼前这份《霓裳羽衣曲》是唐玄宗的大作,还是经唐后主改编过的那一版,但无论是哪一版……

都是难得一件的稀世珍宝,比什么精美器物都要来得更珍贵。

“娘子不喜欢么?”霍清欢淡看着她神色中的错愕,眼中沁出蔑然来,明知故问道,“娘子若不喜欢,我可带回宫里去了?”

红衣仍沉浸在这讶异中,一时未回过神来,席临川冷然道:“敢问殿下从何处弄来的?”

“将军怎么说得跟我偷了东西似的?”霍清欢笑看着他,“这是我母后初进宫时,父皇差人寻给她的。母后肯给我,来路正得很,将军放心便是。”

“拿回去。”席临川狠然切齿,目光冷冽,吓了霍清欢一跳:“……将军?”

“拿回去……”他重复了一遍,终意识到自己神色太过不善,强自缓了缓,略颔了首,“席府不能收这东西,有劳殿下拿回去。”

霍清欢秀眉紧蹙。

“疏影,送客。”席临川扬声道。疏影立刻进了房来,行至霍清欢身侧深深一福,伸手引向门外。

霍清欢愠怒的目光在席临川与红衣间荡了个来回,冷声一哼,举步往外走。

“还有劳殿下给皇后娘娘带句话。”席临川声色俱冷。

霍清欢挑眉回看过去,他半撑起身,凛然一笑:“她想亡羊补牢可以,意欲逼着我做什么,我也不跟她计较。但她若敢直接把主意打到红衣身上……”

席临川语中微顿:“我自会把我猜到的事情,一一禀给陛下,请陛下去查个明白。”

霍清欢贝齿紧一咬,猛回过头,语声清凌凌地砸下来:“将军怎么能说这种话!”

“请殿下务必转达。”席临川淡声回道。

.

终于,到了十一月。

寒风一天冷过一天,房中添了暖炉、人们换了棉衣。

陈夫人的病已然好了,但席临川的伤仍还需养着。初五晌午,却有宦官自宫中而来,带着笑提醒说,后天要为皇后庆生。

这话一出,未及席临川说什么,陈夫人就蹙了眉头:“他这伤还没好,哪进得了宫?我见皇后娘娘去。”

她说着就要往外去,却被那宦官一拦。

宦官赔笑作揖:“夫人莫急。皇后娘娘也知将军的伤需静养,特意吩咐将军不必为庆生的事劳神,让侧室红衣去一趟也就是了。”

红衣一怵,就是不清楚宫中规矩,也知道这里面有鬼。

这等级分明、人和人严重不平等的年代……若她是正妻,听皇后下这种旨,兴许会觉得正常。

但她并不是。怎么想都觉得这让妾室替夫家参宴的吩咐有违这个世界观下的常理,蹙一蹙眉,她看向席临川。

席临川的面容也冷下去,眉头一挑,问得毫不委婉:“皇后娘娘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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