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251)

有本事瞒住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大夏朝大约也没有几个人了。

红衣愈想愈是坚信,他们都被忽悠了。这信息不对等的状态……是有人故意为之,而那人却在静观其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鹬和蚌都只有一死。

“皇后娘娘……”她打着寒颤轻吸了一口气,怔然看向皇后,“我……我要回府去了。”

“什么?”皇后不满地皱起眉头,上下一打量她,“本宫在跟你说话。”

“是……”她的手抚上胸口,想强定住神好好地告退却做不到。身形不稳地站起身来,红衣目光发滞地望着皇后,脚下向后退着,竭力镇静了些,“府中还有些事,我……”

“这是长秋宫!”皇后猛一击案,冷睇着仍不住往外退的红衣,怒意强压,“本宫还在等你的答复!”

红衣被她一喝,心中的慌张愈加厉害。足下一个趔趄,忽地被人从身后一扶。

她茫然地回过头去,看了那人好一会儿,才回神颔首:“夫人……”

皇后也强自缓下神色,淡笑微冷:“长姐,临川的这位爱妾,可真是半点礼数都不知道。”

那么明显的责备。

陈夫人蹙眉看向红衣,口气不善:“怎么回事。”

“夫人……”红衣慌乱地摇一摇头,仍因那件事越想越怕,磕磕巴巴道,“我、我要回府去……”

“你听听!”皇后低一喝,“本宫的贺宴还未开始,她便闹着要回去——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乡野村妇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陈夫人再度看向红衣,眉头蹙得更深了一分,忽而伸了手。

红衣下意识地一避,那只手却还是抚在了她额头上。

陈夫人静了一会儿,轻轻一讶:“怎的这么烫?”

……什么?!

红衣还没回过神,她已将手收了回去,望向皇后一叹:“许是鲜少进宫见这样的场面,竟吓得病了。妾身先送她回去,一会儿再回来。”

“长姐?”皇后浅有愕意,看一看陈夫人又看看红衣,傣妹浅皱,“长姐的意思是……”

“皇后娘娘是不知道。”陈夫人又一声叹息,“这若是别的贵女,兴许就熬过去了,若是我那两个女儿,我也会要她们务必等娘娘的贺宴结束再走,单这红衣她不一样啊……”

陈夫人说着,直啧嘴:“平日里在席府,临川什么也不让她干。今日若进宫一趟莫名其妙地就病了,再迫着她熬完这宫宴……临川那性子娘娘也知道,待得伤养好了,还不得来长秋宫算这个账?”

大是无奈地口吻,全然是自己这做母亲的也没办法的意思。皇后的面容僵了一会儿,勉强一笑:“原是这样。那本宫传御医来看看,别耽搁了才好。”

“那倒也不必。”陈夫人款款笑着,意思分明地一福,“妾身带她回去便好,妾身告退。”

言罢不再多等半刻,颔首便往外退,又眉眼带笑地唤了宫人进来为皇后换茶。皇后见有了旁人,自不好再强作阻拦,眼睁睁看着红衣离开,手中瓷盏狠狠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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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从没有过这样的事。”

出了长秋宫的宫门,陈夫人的面容便冷了下来,回眸一瞟红衣:“就是我这个亲姐姐,都不敢开这样的口。你也忒没规矩。”

“夫人……”红衣想同她解释,一颗心又乱得挑不出哪句话能说,终一咬唇,“夫人恕罪。”

“行了,仗着临川宠你,做都做了,何必再假惺惺地求我‘恕罪’?”陈夫人说着清冷一笑,不再看她,继续向拱门的方向走去,连宫人特意备好的步辇都没心思坐。

行出宫门,马车在外等着,陈夫人冷着脸上了车,红衣也跟上去,在车中继续维持着这般死寂。

也暗怪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但这情况真是越想便越可怕——皇帝瞒着双方静观变数,无论怎样想,都是他不那么相信席临川了。

手握重兵的将领遭帝王猜忌,这是多么可怕地事情……可能有无尽的危险,甚至有可能皇帝现在已然起了杀心了,只要待得时机成熟,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红衣轻打了个哆嗦,立时便听到冷言冷语:“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她抬一抬头,复又低下去,什么也未说,没有心情与陈夫人争执。无声地吁了口气,轻道了两个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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