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50)

“这下缕词姑娘可以安心了。”阮淇衔笑松了口气,又抚着胸口道,“这也就是碰上冠军侯,竟为她争到宫里去。若搁在旁人府里,还不只剩了自认倒霉的份?”

“也不知她是真清白还是有人在其中搬弄是非。”清凌凌的声音在房中一荡,红衣蹙着眉头看都懒得看,冷言冷语地回说:“敢情遭此横祸的不是杜若姐姐。”

“若真是我,我才不给公子惹这等麻烦。”杜若一声轻笑,在房中站定了,微扬的下颌带着几许蔑然,“三尺白绫了了自己多容易?还闹到西市又闹到宫里,拖着整个席府陪她丢人。”

红衣瞥她一眼,简直连争都懒得跟她争。

男女不平等什么的……男人看不起女人也就罢了,同为女人的自己都要踩同胞一脚,还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这杜若对她来说真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存在。

“今晚大将军府设宴,算把此事彻底了结,让公子与何公子握手言和。”杜若说着衔起轻笑,一睇红衣,“你同去。”

红衣蓦地窜了火。

当日杜若叫她去侍奉何庆宴饮时她不曾多想,也并不了解何庆的为人。而后闹出这么多事,她再回思那日,怎么都觉得杜若是有意叫她去的。

何庆对席临川的嫉恨绝不是一日两日,想来杜若在府里久了多少知情,有意让她触这个霉头。

“杜若姐姐这茬找得就没水准了。”红衣皮笑ròu不笑,“那天你让我去侍奉何公子的事,我现在说来你一准儿不承认自己心里有鬼,我也就不多说。但这回——既是在大将军府设宴,公子就是要带人也是带跟前侍奉的婢子,哪轮得到我去?”

杜若美眸轻一扫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红衣眉头微挑:“不是这个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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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刻,席临川在马车上等了又等。

明明早就着人知会了红衣,也没听说她有什么别的事的回话,却是一直不见她出来。

好在时间留的富裕,他便没有着人去催,又静等了一会儿,听得小厮在外轻道:“公子,来了。”

“让她上来。”他随口道。

却是半天没见人上车,依稀听得帘外低声细语响个不停,他蹙眉挑开帘子,原想说出的“又不是没乘过,你怕什么”在看到外面是谁时咽了回去。

他看看她:“红衣呢?”

“不知道……”对方也轻蹙着眉,一脸为难,“没见着红衣姐姐,只听杜若姐姐说,公子叫红衣姐姐去宴上侍奉,红衣姐姐不肯去,就叫奴婢来了。”

不肯去?

席临川想到红衣的敏症,便问她:“病了?”

“奴婢不知……”眼前的舞姬羽睫轻一眨,仿佛有什么事情遮掩在了眼底,看得席临川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她面色微一白,蓦地跪了下去,小心谨慎地为红衣辩解道:“奴婢当真不清楚,但大抵该是身子不慡。红衣姐姐近来隔三差五总要往医馆跑一趟,睡也睡不好,所以……”

这明明是很说得过去的理由,可搭上她这分明紧张的神色,就明显成了欲盖弥彰的说辞。

席临川自想弄明白出了什么事,声色轻松地道:“别遮遮掩掩,她到底怎么了?”

跪伏在地的女子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快说,还有事呢。”他催促了一句,她还是踟蹰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道:“那、奴婢说了,公子可别怪红衣姐姐……”

☆、第25章赴宴

席临川眉心微蹙,笑意未减:“说就是了。”

“诺……”这舞姬一叩首,仍带着些犹豫似的清了声嗓子,而后慢吞吞道,“上回……何公子在宴席上动手的事,红衣姐姐存了怨了,话说得顶不好听。骂了何公子也就罢了,还连带着言及公子您……”

她的话稍一滞,很快又续道:“杜若姐姐听不过去,就叫奴婢来了。总不能让她存着怨怼侍奉着,万一再出了什么事……”

“赌气?”他语调上挑,那舞姬点了点头:“是。”

“那你去告诉她一声,此番是让她同去赴宴,没有让她侍奉谁的意思。”席临川平淡的声音让她一愕,未及问个所以然,就听他又道,“告诉她我先去了,让齐伯另备马车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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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染地,庭院安寂。红衣在房中练刺绣练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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