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后崛起(239)

“来。”皇帝揽过她,又徐徐笑说,“事情分开说。楚氏那般记恨你或可不论对错,但她在想下毒害你到底是她的不是。你如是为此反觉对她有愧,便没有必要了。”

“嗯……”苏妤点了点头,伏在皇帝心口上,心思复杂已极。

“这事,朕也会把实情告诉苏澈,你们心中都有个数,省得再胡乱去猜。”皇帝一笑又说,“朕让苏澈在锦都多留了些时日,你回去省亲时也好有个人陪着。”

一瞬间简直不想回去给父亲上这柱香了。因父亲的野心,她受尽厌恶苦了两年有余,父亲却对此毫不做解释,明明知道她心中过得多么挣扎煎熬却半句实情也不透给她。

低头看着她面色黯淡,贺兰子珩将她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笑而道:“别琢磨着不回去。”

苏妤一愣。

“你父亲有罪归有罪,要治罪是朕这皇帝的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只是为谢他养育之恩,你也得去这一趟。”

☆、109

苏妤在正月初二时踏入了苏府的大门。

说来也巧,本不是刻意挑了这日子,出了宫门才想起来,民间若是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多也是在正月初二这天。

只是她父母皆已不在,这番回家,只是为了给父亲上香。

步入正厅,苏妤长沉下一口气——依稀记得,上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父亲,就是在这里。那时叶景秋还活着,离开苏府时就找了她和沈晔的麻烦……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好像并没有很久,又似乎恍如隔世。

也是那一次,她第一次觉出父亲的野心比她想得还要可怕,字里行间皆是对“苏家”这两个字的关心,对她与苏澈的情况反是淡漠。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乎的就已完完全全是所谓的“苏家”、是权力、是虚名,而不是他们这一双儿女了。

那次,苏妤和父亲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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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叹息。苏澈一直在旁静默着不言,终于走上前来,劝慰道:“长姐节哀,父亲……”

“阿澈。”苏妤打断了他的话,平平静静地道出六个字来,“父亲死有余辜。”

“长姐?!”苏澈错愕不已地看着她,神色虽是平静的,语声却分明有着微微的颤抖。苏妤亦看向她,告诉他说:“父亲走了、我是嫁出去的人,苏家只剩下你了。你记着,日后万不可和父亲一般,争权争到对旁事皆不管不顾。人活一世,权到底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为此连亲人都搭上,不值得。”

“……诺。”苏澈思索着苏妤的话,并不知她为何会有这番告诫,心下却明白这番话决计是对的。

“父亲这辈子都是为了苏家。”苏妤说着,有一声听上去很刻薄的冷笑,“什么是‘苏家’?不是这宅子,不是门上那块牌匾,我们做后人的才是‘苏家’。可他为了个虚名,连我们也可以搭上。”

苏澈默然。时至今日,许多事他知道得并不如苏妤清楚,但这些感受他亦是有的。在前几年里,父亲早已不是他们儿时记忆中的样子,所以他曾劝过苏妤,不要被苏家牵绊太多。

只是那时,他没有勇气告诉苏妤——为了父亲,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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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苏妤在祠堂中为父母上了香。有满心的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也只是再次叩了头,说了一句:“母亲,我从此会活得随心。”

她对母亲的记忆停留在五岁。五岁时,母亲霍念生了苏澈后,撒手人寰。

许多道理,母亲曾经早早地就教过她,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唯有一句还记得清楚:“人这一辈子,无论是穷是富、是男是女,终归是为自己活着的,活得随心,别委屈了自己。”

据说母亲一辈子就活得随心,去过自己想去的地方、嫁过自己想嫁的人……现在想来也幸运无比,在父亲被权欲迷眼之前母亲便走了,之后苏家的许多劫难她皆不知。

而这一句话,苏妤却仅仅是记得,从来做不到。她甚至不明白,母亲怎么能做得到。母亲从霍家到苏家,也是一生都在大世家中度过的。那样错综的势力,母亲如何能“活得随心”。

如今才知,不过就是一念之差罢了。不试着去握紧什么,自己便轻松了。

因为该握不住的,早晚也是握不住,何苦强求那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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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知她自小产后又有诸事搅扰,难免心情烦闷,故许她随意在苏府多住些时日,不必急着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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