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158)

“之前没听你这么说过么。”霍祁缓缓说着,遂敛去笑意,神色郑重,“再说一遍。”

“……”席兰薇红着脸僵住,张了张嘴,好像又说不出话来了,简单的两个字卡在喉中。

“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你都说了。”霍祁循循善诱,“现在反倒叫不出了?”

确是……莫名其妙地就是叫不出了。

席兰薇贝齿轻咬,眼波流转思量着如何逃过这一“劫”去。霍祁双眸微眯,睇一睇她,继续道:“哦……莫不是彼时拿朕当了越辽王,才叫得出?”

什么!

一语恰到好处地触及席兰薇的软肋,纵知他是故意说笑着欺负她,她也不爱听。怒目而视,他却仍是轻松散漫地支着额头,淡看着她,只等她叫出来。

——一副“你不叫,朕便接着说”的模样。

看样子是逃不了了。

好一番踌躇、又好一番难为情,席兰薇直被他看得双颊发热。一边告诉自己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多少民间女子都是那般称呼夫家的;一边又……就是难以启齿似的,说不出原因。

“夫……”席兰薇费了半天工夫在挤出一个字来,第二个字在他的笑看间死活出不来。

于是霍祁瞟她一眼:“等越辽王的事妥了,朕非要当面问一问他,怎么让你唤出来的。”

……别啊!

“夫君!”席兰薇干干脆脆地喊了出来,显有点撒娇般的乞求。缓了一缓,她蹭到他面前,不放心似的道,“别……臣妾和越辽王……”

“什么事都没有,朕知道。”霍祁接话接得很快,认真地一点头,让她安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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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兰薇直到告退,心中都在止不住地埋怨霍祁。近来欺负她欺负得愈加厉害——在外人面前护她到什么地步,私底下就欺负她到什么地步。

偏她还拗不过他。只好见fèngcha针地小心观察着,寻着什么“日后兴许能拿来噎他”的蛛丝马迹便细心地记下来,待得能用时绝不手软。

这般情境偏巧让南瑾大长公主碰上过一次,二人都是面色一白,一个怕大长公主怪罪她、一个怕大长公主怪罪自己。

可大长公主偏生什么都没说,眉眼带着笑意一点头便走了,端然一副“打情骂俏的事本宫不管”的姿态,弄得二人更加尴尬,尴尬得各自默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如此当真不是个法子……

席兰薇一边回想着腹诽,一边又禁不住地笑出来,赌气赌得身心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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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祁的笑意在席兰薇的背影全然离开后,一分一分地褪了下去。殿中安静,他沉然思索着夏月的事,已压制下去的怒火再度窜了起来。

不止是恼火于霍祯此番的手段,夏月无关紧要,但……

夏月显是痴心错付了,信了他的话,而他却只是拿她当颗棋而已,那旁人呢?

“袁叙。”皇帝思忖着叫了人进来,又沉吟须臾,终开口道,“去禁军都尉府捎句话,你亲自去。”

“诺……”袁叙一揖,等着那话。

“告诉沈宁,兰薇致哑的事,查越辽王。”

☆、78 高人

朝野沉浮这许多年,吴家纵使近来昏聩,也尚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

夏月的事闹得大了,虽按着巫蛊、不提谋反,这般满城风雨的情形,也足够让吴简知道背后到底是谁的意思。

事情只又这样传了两日,在兰薇生辰的前一天,一道奏章急呈到皇帝案头。

吴简请旨,告老还乡。

奏章并没有在案头停留太久,怎么送来的怎么送回去,只添了两个字:准奏。

皇帝知道,此时他不作挽留,朝中就会有所不满,且即便他挽留一番,吴简也决计不敢真留下——只是转念一想,今日挽留了,吴简明天便定会着意来求见,慷慨陈词一番再诚恳表示自己当真留不得了——耽误工夫是一回事,另一回事……

明日是席兰薇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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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皇帝未加挽留,御史大夫走得干脆利落,翌日的早朝似乎也因此结束得格外快了些。

一众朝臣施了大礼告退,霍祁犹是先回了宣室殿,耐着性子将几件不得不先做安排的事安排妥当了,轻松地吩咐备轿。

席兰薇已为生辰之时他会来与否的事一连忐忑了多日,目下这么早就见他来了……大感自己真是担心得多余。

她福身见礼,礼罢要退到一旁请他进去,他却压根没有接着往里走的意思,一执她的手就往外去:“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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