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低着头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改不掉嘛，再说了，我也不是逢人就‘拿’啊，要搁古代，我这种人那叫绿林好汉！”

甄妍瞪着她，南风连忙闭嘴了，甄妍长得温温柔柔的，可是冷着脸的时候格外可怕。

甄妍想了想，皱着眉说，“你该不会拿那钱去给你爸买礼物吧？”

“当然没啊。”南风摇了摇头，“我把这钱都匿名捐了——”

看着一脸傻笑的南风，甄妍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教育她几句呢，还是继续纵容她这种所谓的“习惯”。她当然知道南风从来都不是个坏孩子，只是觉得这事要是被叶家那边的人知道了终归不好，于是板着脸道，“以后可不许了啊，这怎么都不是个好习惯。”

“哦。”南风点头表示知道了，可过了会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妈，我为什么会有这个习惯？”

甄妍被她的问题问得有些失态，坐在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南风接着说，“我觉得……我技巧蛮好的，好像、好像受过特别训练一样，好奇怪。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是怎么学会的呢，妈，妈？”

南风摇了摇甄妍的胳膊，甄妍脸色不太好，唇色苍白。看向她时一脸纠结，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般。南风越发的疑惑，专注的盯着甄妍的眼睛。

甄妍紧了紧手指，半晌才说，“你小时候有段时间特别叛逆，和红灯区的那群鬼佬混在一起，什么……什么都学会了。”

南风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似乎模模糊糊有些混乱的画面，想到自己曾经那些不堪的过往，又联系甄妍此刻苍白惊惧的神情，觉得大概那段回忆不仅是对自己，对甄妍也是一段耻rǔ吧？

毕竟，甄妍一直是以女为傲的。

南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甄妍似乎也不想谈，话题转到了晚上的服装上。

甄妍特意给南风挑了礼服，连配饰都选好了，南风觉得这次的晚宴甄妍好像格外重视，似乎是有什么重要人物出席一样，问了几次甄妍都只是说叶翔天的生日当然要好好打扮下。

南风也没有多想，前两年叶老将军还在世，叶翔天想出国去见她们母女一面都极难，再加上大妈那边哭哭闹闹，叶翔天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

后来，她车祸毁容，甄妍带着她四处医治，那段时间正赶上叶老将军病情加重，叶翔天一步都离不开，她几乎是17岁之后就再没见过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

所以现在甄妍表现出的重视和紧张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南风有些心疼甄妍，一个女人，靠着年轻时几句情情爱爱的誓言就坚持了半辈子，为一个男人生子、流离国外。

现在还要为他的面子、地位各种cao心……

甄妍把选好的礼服放在c黄上，看着南风欲言又止，“南风，妈妈想和你商量个事。”

南风回过神，点了点头，“你说。”

甄妍有些难以启齿，很久才道，“妈知道你不太喜欢傅展年，但是……你爸的意思，叶顾两家自叶老那辈就不对付，但是顾家这几年的势头已经快压过叶家了，你二叔这次大选，估计会被拉下来……展年现在认祖归宗，顾家很重视他这个大儿子，你要是能和展年好好发展，叶顾两家说不定就此交好了——”

甄妍看到南风阴郁的眼神，说不下去了，其实她本就不想说这番话，昨晚叶翔天对她暗示的时候她就觉得为难。

她已经为那个男人付出了太多，现在，还要她牺牲自己的女儿来成全那个男人吗？不，她做不到，南风该有不一样的人生，而不是像她一样——

南风深深的看着甄妍，心潮暗涌，压抑了许久才不至于恼怒失态，“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现在是要卖女儿吗？”

甄妍一怔，有些哀伤的看着南风，支吾道，“不，当然不是，妈怎么会那么做。”

南风不言语，沉默的看着她。

这无声的指责让甄妍越发难堪，她难堪的垂下眼，苦涩的笑了笑，“你现在是不是恨死妈妈了？妈妈什么都没有，这辈子，他就是我的一切，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没有你，他怕是早就忘记了我，哪里还会记得接我回国。”

南风心里一疼，眼眶发热，走过去抱住甄妍，“妈，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啊。”

甄妍的身子有一瞬的僵住，继而回抱住她，慢慢落下泪来，“谢谢你……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