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1313)

那人连忙说,“小人想活。”

叶昔看着他,“我看你这个人,个大壮实,当土匪可惜了。我给你一条路,带着你八里堡所有年轻壮实的人,都去从军吧!”

那人一怔。

叶昔扬眉,“怎么?不乐意?”话落,他用信函敲敲手掌心,“不乐意,你先死,你八里堡的人后死。你这些年打家劫舍,富甲乡绅估计恨透你了。你有一个表亲是叶家太叔公院子里当差的二管家也不管用,他救不了你。”

那人连忙说,“小人愿意,小人早就当够土匪了,但小人不敢投靠官府,怕投靠后,官府趁机收拾了我和我的兄弟们。”

叶昔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叫过身边的一人,“言责,你带着他去一趟南兵营,就说我说了,八里堡的人所有年轻力壮者,都从军,让柳河将人收了,该调教调教,但不准为难。”

言责应是。

那人见叶昔言谈间似乎他派去人传个口信,那柳副将就一定会收了他们一样,他顿时提起了三分精神,当即叩头,“小人谢公子宽恕不杀之恩。”

叶昔道,“杀人脏手,我最不爱做,你以后不在军营混出些名堂来,别说是我让你去从军的,免得丢人现眼。”

那人连连应是。

叶昔摆摆手,言责将人带了下去,暗中送去了军营。

叶昔把人打发走,站起身,伸了个拦腰,揣着那封信,出了房门,去了叶睿的住处。

叶睿正在书房练字,一名清秀可人的姑娘陪在他身边。

有人禀告说叶昔来了,叶睿应了一声,并未出去迎接,而是道,“将大哥请来我书房吧。”

那人立即去了。

叶昔到的时候,叶睿依旧在练字,叶裳瞅了一眼,笑着说,“四弟红袖添香,好羡煞人啊。”

叶睿面色不大好,瞅了叶昔一眼,低声说,“我曾经问过大哥,大哥说让我不要打暖姑娘的主意,她虽然不是人间富贵花,生于金玉,长于乡野,不卧闺,将来却是个会嫁入锦绣富贵地的人儿,我够不到她的边儿,免得空有相思,负了相思。”顿了顿,道,“当初你说这句话,是指叶世子吗?他的确是个金尊玉贵的人。”

叶昔看着他,笑着说,“你只见了她一面,还放不下?”

叶睿道,“放不下也要放,叶世子和世子妃如今都已经大婚,来江南叶家探亲了。我的确如大哥所说,负了相思。”话落,一指身边人,“这是玉珠,我收在身边的人。”

叶裳听他这般介绍,扬了扬眉。

那女子连忙屈膝见礼,“奴婢玉珠,见过公子。”

叶裳看着她,“八里堡军师的妹妹?”

那女子咯噔一下子,连忙低下头回话,“正是奴婢。”

叶裳瞅着她,挺伶俐的一个姑娘家,他将袖中揣着的信函摊开,放在了叶睿的桌案上,对他说,“能仿得你一手好字,的确是双妙手,也是个妙人,只是可惜了,看来虽然跟在你身边,但是心却不向着你。”

叶睿一怔,看着那纸他落款的信函,一时间极为惊异,他看了片刻,猛地转头,看向一旁,沉下脸,不敢置信地说,“玉珠,我待你不好吗?你为何这般害我?”

玉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叶睿盯着她,“为什么?”

玉珠顿时哭起来,“奴婢自小卖身进了叶家,跟在您身边十多年,几年前,哥哥为我赎身,我都不愿离去,甘愿跟在您身边做奴婢。可是您,就因为见了公子带来的师妹,自此就一心倾慕于她,根本看不到身边的我……”

叶睿道,“所以,你就恨上我了?”

玉珠哭着摇头,“不,我是恨公子,若没有他带回来那个女子,你就不会倾慕于她,自此念念不忘。她有什么好?”

叶睿看着她哭诉,一时无言。

叶昔无语地瞅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没想到他因为带苏风暖回了两趟叶家,而惹出了这么一桩情意怨恨,他沉默片刻,淡声道,“我的师妹,她自小学文弄武,钻营医术,学尽所学。文能让云山真人与之谈论文道,武能统领千军,杀敌于战场,护卫燕北,征战西境,大败北周。医能活死人、肉白骨。她能高坐在天下最尊贵的地方与皇上随意谈笑,也能居于市井,在街道上看到病得快死的乞丐不嫌其脏破,对其施以援手。她曾经徒步上岭山,从瘟疫的涂炭场救出无辜婴儿,抚养长大,家国天下,大义面前,她从未乱过阵脚,怯过姿态。你说她哪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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