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162)

凤阳道,“好。”

苏风暖顿时来了精神,对二人说,“我观战。”

凤阳瞅了她一眼,没说话。

冯盛收拾好桌案,拿出白玉棋盘,太子执白子,凤阳执黑子,你来我往,对弈起来。

苏风暖看着,同时心里打着思量,常言说由棋观人,太子心思细密,走一步,观三步。凤阳则是喜欢剑走偏锋,棋风如刀,处处凌厉。太子对上凤阳,一人棉柔,一人锋芒。正好相克。

一局棋下罢,不出意外,平局。

凤阳放下最后一颗子,抬眼看了太子一眼,哂笑,“都说传言误人,诚不欺我。”

太子也抬眼看了凤阳一眼,浅淡无痕地一笑,移开视线对苏风暖说,“姑娘也来一局?”

苏风暖摇头,“太子大病初愈,不宜劳累,明日还要沐斋,十分辛苦,改日再来。”

太子也不强求,点了点头,“那就改日。”说完,他站起身,去了内室休息。

凤阳在原地坐了片刻,偏头看苏风暖,二人目光相对,各有思量,没说话,齐齐起身,出了房门。

冯盛见太子去休息,连忙进去里面侍候。

凤阳和苏风暖出了房间后,一起去了不远处给苏风暖安置的房间,进了房门后,凤阳随手关上了房门,对苏风暖压低声音问,“你看出了什么?”

苏风暖摇摇头。

凤阳挑眉,“什么也没看出来吗?”

苏风暖看着他,“你是说太子?”

凤阳道,“废话。”

苏风暖道,“我不是下棋者,我是观棋者。”

“不是说旁观者清吗?”凤阳扬眉,“我便不信你观了一局棋,什么也没看出来。”

苏风暖想了想,道,“我只是有些不解。”

“嗯?”凤阳看着她。

苏风暖坐下身,对他说,“由棋观人,太子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才是。下棋走一步看三步,做事情也该会如此。我不太明白他怎么会让自己弄到如此地步?”

“比如?”凤阳看着她。

“比如怎么会中了无伤花?以至于再不能人道。要知道,不能人道可是大事儿。而他还未娶太子妃,东宫虽然有侧妃嫔妾,但至今无子嗣。也就是说,与金銮殿那把椅子无望了。”苏风暖道,“若是从棋风上看来,他这样的人,不该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才是。所以,我不解。”

凤阳颔首,“百闻不如一见。他确实与传言中所说的那个月贵妃护在手心里的太子不同。”

苏风暖揉揉眉心,“不止不同,是大为不同。”

凤阳见她似十分忧思,嗤笑一声,“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不解就不解。与你我也没多大关系。若他真孱弱无能,即便月贵妃护着,也不会活这么久。皇宫里哪个人不心思深且缜密?他如此也是应该。至于为何如此心思缜密还中了无伤花,也不难揣测,估计是百密一疏,阴沟里翻船了。”

苏风暖闻言瞥了他一眼,“你说的也有道理。”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别的,凤阳出了房门,去自己安置的房间睡了。苏风暖睡了半日,自然没什么睡意,也不打算去找她娘和外婆,便坐在窗前瞅着夜色。

夜半十分,她落下窗帘,也去床上睡了。

第二日,凤阳踩着点来敲房门。

苏风暖睡得正香,不想起来,抱着被子咕哝,“你陪着太子去,我没睡够,再睡一会儿。”

凤阳看了一眼天色,不满地说,“说你是猪果然没说错。”

苏风暖哼哼两声,不理他,继续睡。

凤阳见她真不起床,只能自己陪着太子前去达摩院。

与昨日一样,达摩院内佛音徐徐,钟声悠悠,灵云大师坐在高台上**,众人皆神态虔诚。

苏风暖睡够了,起床时,天已经大亮,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梳洗一番,随便吃了一口饭,出了斋院,前往达摩院。

来到门口,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一派祥和。她缩回头,转身离开,打算四处走走。若是进去被凤阳看到她,又该抓住她陪着坐冷板凳了。

凤阳也是个闲不住的主,这回应承护卫太子,倒像模像样真像个护卫,耐得住硬凳子,也难得耐得住听和尚念经。

她走出不远,便见许云初在一棵古松下站着,他背靠着古松,手里拿了一根松枝,似乎闲来无事,在悠闲纳凉。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来,见是苏风暖,温和的眉眼现出一丝亮光,温声开口,“姑娘睡醒了?”

苏风暖想问你怎么知道我睡到现在才醒?但如今确实已经日上三竿了,还真没有她这样能睡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不答反问,“小国舅是在这里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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