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915)

他拥紧她。

打定主意,要生就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他做不到一个人。

什么家国大义,亲人血脉,肩上重担,社稷国运,他可以通通不在乎,他只在乎她一人。

古往今来,多少朝代更替,多少江山易主,多少民不聊生,多少阴谋阳谋争权夺利,一代一代,都是这样过来了。他没听说过因为少了谁,这世界就暗无天日时光不转了。

比如他父王、母妃,十二年前,多少人说容安王是南齐江山承载的希望之星,可是战死沙场后,南齐依旧。日月照升,岁月照逝。

十二年后,这世上若是没有了叶裳和苏风暖,他相信,总会有人承接起来,春夏秋冬依旧。南齐的江山也是照样转动,亲人也会有各自的命运。

他负担不了那么多人的生死,他只能负担一个她。

苏风暖,是他叶裳的命。

他想着,忍不住地摇醒已经沉睡的她,“醒醒!”

苏风暖困乏地被叶裳摇醒,眼皮抬了两下,没抬起,困浓浓地软绵绵地娇声说,“困。”

叶裳不依她,“你睁开眼睛,我与你说两句话你再睡。”

苏风暖无奈,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叶裳一双眸子明亮,她微微动了动身子,痛得“咝”了一声,小声抽气。

叶裳顿时心疼,“很疼吗?”

苏风暖伸手搂住他脖子,微微气哼哼地说,“你说呢。”

叶裳默了默,“我帮你揉揉?”

苏风暖轻哼一声,“不用了,我怕了你了。你不好好睡觉,要跟我说什么?”

叶裳又默了一下,“我睡不着,想了些事情。”

苏风暖立即说,“你不会是还想?”

叶裳低低一笑,“是想。”

苏风暖脸一红,伸手捏他的脸,“不行了。”

叶裳感觉她的手捏他的脸都没什么力道,知道把她累得很了,笑着说,“不过不是说这个,是想说别的事情。”

苏风暖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你说。”

叶裳抓住她的手,与她脸挨着脸,搂着她娇软的身子,低声说,“我想跟你说,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吗?我负担不了那么多人,只能负担一个你。你若是死了,留下我自己,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怕是不到半年,就会把自己折腾死,倒时你已经先走了一步,我晚了一步,恐怕就不能与你一起去黄泉路,一起过奈何桥,转世投胎,也不能一起了。所以,容我自私一点好不好,你也不要那么良善好不好?”

苏风暖闻言看着他,他低低耳语,虽然坚定不容拒绝,但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征询哀求。这样的叶裳啊,看她将他逼迫到了何等的地步?从小到大,即便他孤苦无依,守着偌大的容安王府,艰难度日,孤影单薄,何曾求过人?何曾软弱过?多少日子里,怕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是不吭一声的。

她暗暗叹了口气,心软得一塌糊涂,以头抵头,柔声说,“好,我也舍不得将你丢下,否则死也不安心。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好了。”

第三十三章 肌肤相亲

叶裳听到苏风暖的保证,欢喜又安心地放过了她,让她继续睡了。

而他并无困意,抱着她,感觉她身子柔滑细腻,他心神一**荡漾,怀里的人儿暖香娇绵,不消片刻,让他又有些不能自控。见她睡得沉,又不忍闹她,只能忍着,忍了一会儿,四肢百骸依旧叫嚣,他无奈地起身坐了起来。

虽然他起身的动静细微,但还是碰醒了苏风暖。

苏风暖眼睛睁不开,困浓浓地问,“又怎么了?”

叶裳伸手拍拍她的身子,低声说,“没事儿,你继续睡,我起身喝一杯茶。”

苏风暖“嗯”了一声,又继续睡了去。

叶裳披衣下床,来到桌前,将一壶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胸腹中的火热还是不能平息,他回头瞅了一眼,帷幔内的人儿又沉沉睡得酣然,他想着她真是被他折腾的累极了,不敢再上床翻来覆去惊动她让她不得好眠,于是,穿戴好衣服,走了出去。

外面,大雪依旧在下着,雪光影射下,容安王府一片银白,虽不及白昼,但十分亮堂。

叶裳在门口站了片刻,生出想要练剑的心思来,但在院中练剑,若是以他如今想要发泄情绪的打法,恐怕要惊动醒苏风暖,于是,他出了正院,向后花园的水榭走去。

来到水榭,他随手从树上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以树枝当剑,挽了个剑花。

树枝所过之处,雪花从天空飘下,还未落地,便被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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