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莎翁致敬(6)

当沙沙走到我面前,我正准备窦娥申冤的时候,咦咦咦,这个人居然绕过我,走到我身前的另一个人面前,太诡异了吧!

更诡异的是,我听到后方传来沙沙温柔有礼略带害羞的声音:“子默哥哥,好久不见了。”

我一惊,天!冰山男?沙沙口中那个一日念三遍的秦子默?

我转眼一看,冰山男,哦不,秦子默,正挂着我看了十分刺眼的浅浅微笑,“你好,沙沙,好久不见。”

沙沙像是察觉了什么,有些疑惑地来回看着我们,“你们认识?”

我转过脸去,斩钉截铁地说:“不认识。”也绝对、一定不想认识。

秦子默只是漠然地瞟了我一眼,不吭声。

跟在沙沙后面那个看上去很阳光的男生走了过来,“子默,说买本书,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我怕你又迷路了,只好过来找你,路上刚巧碰到沙沙。”

说罢,他对着我笑,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你好,想必就是沙沙常说的林汐了,我是夏言。”他又指指冰山男,“我同学,秦子默。”

哦,沙沙常说的“会说会笑会放电的桃花男”到了,我先跟沙沙交换了一下眼色,再礼貌地回应:“你好。”

夏言笑了一下,并不介意沙沙跟我的小小动作,“子默,走吧。”他看看我,“今天我过生日,我叫上一些同学和朋友聚聚,你要没什么事的话,跟沙沙一块来吧。”

我忙摇头,“不用不用,谢谢,我还有事。”

沙沙飞快地冲到我身边,很不给面子地说:“你会有什么事?不是早说好我们下午碰碰头找个地方玩玩的吗?”她使劲地捏了我一下,“一起去一起去,夏言家我熟得很。”

夏言笑开了,“那就一起去吧,人多了才热闹。”

一听此言,沙沙更是不容分说地紧紧拽住我不放。

冰山男一径在旁悠闲纳凉,置身事外一声不吭。

一个重色轻友,一个狷傲狂妄。

我心里愤愤,兼无奈。

形势比人强,片刻之后,我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们上了出租车。

夏言家果然豪华,他老爸在J省开着一家规模颇大的公司,很少在家,平时就夏言的爷爷奶奶、还有老妈住着这三层别墅。客厅开着充足的冷气,大得可以开大型舞会,四周一圈布置成自助餐的样子,中间空旷,零星放了几圈沙发供人小憩,上面吊有高高的水晶宫灯,白纱窗帘迎风飘扬,屋外的花园里一片繁花似锦,夕阳西下,无限美好。

也就难怪夏大少爷过尽花丛而不沾一片绿叶了,眼界高嘛,呵呵。

打从一进门开始,我看着那一堆一堆的人,心里就直发怵,一小会儿之后,沙沙领着我走到已经招呼过了好几拨人的夏言面前,“夏大哥。”

夏言忙指着我们对周围的人群说:“这位是杜沙沙,我的小妹妹;这位是沙沙的闺中密友,林汐,这边全是我同学。”他一一介绍下去。

周围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笑声,有数道眼光胶着在沙沙身上,美女嘛,总是第一眼就能吸引住人,很快沙沙就被包围了。我松了一口气,走到一边,刚拿起一杯水准备喝,一张温和的俊脸就闪入我眼帘:“你好,林汐。”

我抬眼,不认识但又似曾相识,“呃,请问……”

温和男一笑,居然有温如春水的感觉,“唐少麒,夏言的同学。”

我点点头,“你好,”坦言道,“抱歉,刚才没听清。”

蓦然,我灵光一现,大惊,“你和唐少麟……”不会吧,多可怕的事!

温和男居然真的坏坏一笑,“我是少麟的哥哥,你和少麟一个班吧,听少麟说起过你。”

我有些尴尬,只好呵呵地傻笑。

好死不死的,居然碰到我们班那头狮子的哥哥,还真是够倒霉!

说起来,唐少麟同学算是我们学校唯一的、知名度能和校花杜沙沙齐名的风云人物。我常常暗自哀叹:长得帅不是你的错,长得帅又成绩那么好就是你不对了!唐少麟同学从初中起就年年勇夺全国级别的数学、物理、化学比赛一等奖,所以,一进高中就有传言说,他铁定以后是要保送清华北大的。

而且,唐少麟同学绝对、极其、非常的不低调,当我们还天天骑着时速15-20km/h的小自行车锻炼身体的时候,唐同学已经开上了拉风的机车,神出鬼没地成天呼啸来呼啸去。鉴于他功课、运动一把罩的优秀历史,老师们似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任由他去,要知道,每周一的全校升旗仪式还是要仰仗身材高大匀称的唐同学大驾光临的;还有,我们逃课罪不可赦,唐同学逃课就是因为课程太浅无法满足他旺盛的求知欲;我们不允许拉帮结派,唐同学就可以口口声声被尊为老大;我们不允许早恋,唐同学若有似无的恋情传闻就足够可以写成一部源远流长的编年史;最最最重要的是,唐同学脾气很、十分、非常之暴躁,举凡打扫或班级活动,只要不幸与他共事,一有懈怠之处,劈头盖脸的“蠢”、“猪头”、“这个都不知道,你怎么长大的”不绝于耳。于是,初中同学三年,再加高中一年,我们都生活在唐同学的阴影之下,他于我们而言,是天才少年,更像一座不能靠近的瘟神,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就怕扫到台风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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