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益珊这次满意,她望着阿陶,想起他曾经浑身的秘密。
尽管他全身充满了匪夷所思的疑点,可是自己下意识地在相信着他,曾经也些许摇摆犹豫过,不过好在,什么杀人犯,统统和他无关。
幸好。
这么想着,她忽然记起韩小姐被抓获后,谭超月对她说的话。
“不要以为这个案子和你的阿陶无关,他就是清白的,他身上,必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来历也并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说着,谭超月对自己说起了那一晚,盘子的事情。
回忆起谭超月描述的那件事,宋益珊自然就想起,曾经阿陶披着床单提着三个盘子出门的事情。
她略一沉吟,先是来到了厨房中,将日常所用的盘子都拿出来,仔细地打量。
这些盘子,确实看着比较新,并不像是用了很久的样子。
可是这却又的确是她的手笔,没有假的。
当时一家饭店要,她做了一些,因为喜欢,自己也留了几套,放在家里用。
如果说阿陶真得已经打碎了许多盘子,并且偷偷地扔出去了,那么新盘子又哪里来的呢?
宋益珊这么想着,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说……阿陶的盘子,根本是来自那家所谓的“饭店”呢?
宋益珊站在厨房里,怔怔地捏着盘子,仔细地回想着当初那家饭店的生意是怎么上门的。
那仿佛也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生意,对方给的条件颇为优厚,她由此挣了一笔钱,修缮了家中后面的房子,并返修了前面二楼的工作室。
如果说,那家饭店的生意真和阿陶有关系的话……
宋益珊头疼地抚了下额,真有这种可能吗?
拧眉摇头,想了半响,最后她又来到了那间杂物间,也就是之前阿陶当卧室的地方。
她像做贼一样,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房间,试图找出什么异常来,甚至还小心翼翼地翻找了。
可是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最后,当她翻开枕头的时候,却发现枕头底下,有一个小小的东西,用洁白的棉布手帕包着。
犹豫了下,还是打开来,却发现手帕里面,是一个小陶人。
活灵活现的小陶人,看着十分眼熟。
她仔细看了老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十几岁时的自己吗?
这个小陶人,是谁做的?
宋益珊仔细地检查着这个小陶人的材质,可以看得出,所用的陶土,正是陶北山的陶料。
这么一来,这个小陶人,应该是在陶窑村做的?
是……阿陶做的?
紧紧攥着这个小陶人,盯着小陶人那明艳含笑的脸庞,宋益珊努力地回忆,自己在那个年纪里,可曾经认识一个和阿陶年纪相仿的?
可是没有。
她平时认人,不是靠人脸,而是靠声音,和身高身形,以及穿衣习惯。
她真得不记得,在她十几岁的年纪里,曾经认识阿陶这样一个人。
捧着那小陶人,轻轻摩挲着陶人的脸颊。
能做出这种陶人的,必定不是一般入门水平。
阿陶看来也学过陶艺的,跟着谁学的?
她正想得入迷,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心中一惊,知道是阿陶回来了,连忙将那个小陶人重新放回到枕头下。
谁知道她刚放好,门开了。
“阿——阿陶。”从来没当过贼,此时却平生第一次被捉,她分外尴尬,连忙对阿陶笑了笑。
阿陶挑眉,显然也是有些奇怪,不过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望着她。
她只好当场胡编了一个理由:“我,我看看收拾下东西。这几天天冷了,我得把厚被子拿出来晒晒。”
阿陶信了,点头:“不用,我来就可以,这几天你很忙。”
宋益珊本来就是说谎,哪有功夫真收拾,当下只能点头:“好,那你收拾吧!”
说着,就要落荒而逃。
阿陶却拉住了她的手。
宋益珊微惊,以为他要干什么。
谁知道阿陶却温柔地抬起手,抚起她耳边的一缕调皮的发。
“晚上想吃什么?最近你很忙,很累,吃点好吃的吧。”
宋益珊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盆子和陶人,哪里想起来吃的,只好随口说:“随便,随便吃点时令的吧。”
“好,那就螃蟹?我看到黑叔去水产市场,买了一桶新鲜螃蟹。”
“嗯嗯,那就螃蟹吧!”
说完这个,她赶紧跑出来了。
来到了前面的二楼工作间,她一屁股坐在陶泥之中,想起刚才的事情,不免叹息。
感觉阿陶虽然有时候看着很奇怪,可是他很聪明的样子,也许根本已经知道自己偷偷翻他东西了吧?
只是没说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