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问得差不多了,岳鸿图退后一步,看着地图踌躇满志地说:“徐兄,今天下午我要去县里见曹书记和季县长,如果他们能够提供支持,那我差不多就可以定下来做这个项目了。”

徐兆伦眼睛一亮,“曹书记和季县长肯定会大力支持的,你还没来的时候他们就多次表明了这个意思。说实话,我们县虽然离三亚近,可开发商的眼光都落在那边,很少有人过来看看。开发那个热带雨林公园的弘达旅业是第一家过来投资的,第二家是从广西过来的开发公司,准备在县城旁边搞个大型商住区。当时县里没经验,一见有人投资就什么条件都答应,可这两家公司的资金都不足,搞到现在几乎陷入停顿,让县里也很尴尬。至于那家打算在河西搞高尔夫球场的公司,资金倒是没问题,可目前仍在前期筹备中,并没有动工,说起来都是虚的,还没有落到实处。如果你们集团能够进入,不管是对我们农场还是县里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他们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哦,这样啊。”岳鸿图笑道,“那我心里就有底了。”

徐兆伦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赶紧叮嘱,“哎,老弟,我可把底都透给你了,你千万别太让我为难。”

“徐兄放心,我懂。”岳鸿图对政商两界的明规矩和潜规则都是相当熟悉的,虽然海南比起内地来没这么复杂,但有些东西仍然是存在的。徐兆伦一心一意想促成他的集团落户万花农场,因此对他推心置腹,没有藏着掖着,他自然投桃报李,只会帮忙,不可能做出不知深浅的事来。在北京,就连蹬三轮车的也是一开口就是国家大事,路边下棋的居民大爷也会从天气马上联想到各地庄稼的收成,进而讨论国家经济,他从参军开始,耳濡目染多了,以后又与刘家老爷子和大哥、二姐有过很多接触,政治觉悟自然更高。他半开玩笑地说,“我和刘总都是在部队里入的党,多年接受党的教育,虽然现在做企业了,那些事我们都明白,你就放心吧,错不了。”

徐兆伦哈哈大笑,也就放下心来。岳鸿图看了看时间,对他说:“中午了,就在这儿吃个便饭吧。”

徐兆伦却摇头,“不了,我得回家。今天我老婆过生日,晚上我有事,说好了中午回去陪她吃饭。”

“哦,这是大事,那你赶快回去吧。”岳鸿图笑道,“替我跟嫂子说生日快乐,我事先不知道,礼物没准备,下次补上。”

徐兆伦摆手,“嗨,都是一家人,别客气,不用送什么礼物。”

岳鸿图笑着陪他下楼,往门外走去。走过水库的入水口,前两天还有点水量的那条河已经变成了涓涓细流,他不由得问道:“这条河上游的水源没有保证吗?看着有点青黄不接的样子。”

“水源没问题,但沿途都被取去浇地,就没什么了。”徐兆伦有些忧虑地皱眉,“今年一开春,我们这里就出现了二十年不遇的春旱,已经连着五十天没有下雨了。”

“这么严重?”岳鸿图惊讶,随即关心地问,“有办法解决吗?”

“我们这边靠着万花湖,情况还好,大家就是辛苦一点,每天到湖边取水,挑到地里去浇,离得远的就麻烦。”徐兆伦轻叹,“没办法,农场没资金,想多开几条渠都做不到,只好靠大家自己去挑了。大旱还影响我们这里的饮水,光是我们农场,饮水不安全的人数就有一千五百多,其他农场还要多。岳老弟,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急着想要你们过来开发了吧?”

岳鸿图一时热血上冲,也不再深思熟虑,豪慡地说:“徐兄,你放心吧,就冲着你这份心,这个项目我做了。”

第7章 这个项目肯定做

从万花农场到县城要走一百多公里,几乎全是山路,其中有一段是纵贯全岛的中线公路,修建得很规范,沿途的急弯等事故多发地段都有交通标志,通往山里的土路或乡村公路的岔道口都立有大牌子,上面标明通往的方向、村镇名字和距离。在连绵不断的群山中,道路一边是山坡一边是谷地,放眼看去,全是绿色。走过平地时,两边都是田野,偶尔会有村落和池塘点缀其间。路上不时有牛、猪、狗、鸡、鸭、鹅等动物悠闲地散步,来往的车辆都会放慢速度,为它们让道。

岳鸿图和顾影都很喜欢这种充满活力又平静安宁的乡村景象,一路上东张西望,对什么都感兴趣。看过几个标注附近村镇的牌子时,顾影惊讶地发现,这里很多地名里都有个“什”字,下面标注的拼音却不同,至少看到三种不同的读音。她忍不住指给岳鸿图看,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没有看到拼音,我以后都不敢乱讲海南的地名了,免得闹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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