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跳墙(25)



荆劭的牙关绷紧了,跟晚潮面对面的对峙里,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你觉得,我在乎的,就只是那个所谓第一主刀的荣耀?”

“如果你不是,那么证明给我看。”晚潮挑衅。

“什么意思?”荆劭眉梢一振。

“再做一次手术,我的Z字整形术。”晚潮眼里光采一闪,“这就可以证明,你的手根本没问题。”

“你要我——拿你的脸,去做实验?”荆劭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不行!我去帮你联络别的医生……”

荆劭一口拒绝,却被晚潮不耐烦地打断:“可是我就只相信你,荆劭!”

我就只相信你,荆劭。

这句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了。因为太久,所以乍然听见的这一瞬,心里忽然打翻了五味瓶,滋味杂陈。

荆劭看着面前晚潮的脸。她不美,脸上的伤痕依然触目,可是在淡淡的灯光下,她明澈的眼波好像能照亮夜的黑。

隔了很久,他才听见自己问:“为什么一定是我?”

“因为我找不到别人。”晚潮慧黠地一笑,“我就只认识你一个。”

“谢晚潮……”荆劭不禁气结。

“你那什么脸色?”晚潮悠然坐回沙发上,“唉,做人嘛,总是有这么多选择题,就让咱们赌一赌吧。”她向荆劭伸出手,“来,加油。”

荆劭看着她的手,坚持地等在他面前。看了足有两分钟,他终于笑了,伸手跟她一握,“好,加油。”晚潮的心一跳。他答应了!他握住了她的手。偷偷地嘘了一口气……这一次,可真的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豁出去了。

“什么?!”

思甜高八度的声音,震耳欲聋。随后是竹青和她异口同声地惊呼:“他答应帮你做手术?”

晚潮优哉游哉地拿起一块香芋蛋糕,放进嘴里,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又重新埋头看她的小说,“这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但是……”思甜欲言又止。

“放心吧,他一定可以的。”晚潮一边悠闲地翻书,一边吃着蛋糕,“嗯,香芋味道不浓不淡刚刚好,你们两个也来尝尝看。”

“晚潮,我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荆劭以前是很棒,可是他不做手术很久了。”竹青也说,“万一失败了,要怎么收拾残局?”

“所以他今天去检查右手恢复情况啦。”晚潮用脚尖勾过一张凳子给她,“要是检查报告说没问题,我这张脸,就交给他修理了。”

竹青呆了呆,荆劭那么忌讳别人提起他的手,晚潮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他,居然让他去做手部检查?

思甜也凑了过来,“我不信,你到底怎么说动他的?”

“没什么,”晚潮咽下蛋糕,“我就是把他海骂了一通,荆劭这种人,不拿着鞭子逼他是不行的。”

“难怪前一阵子你非要把脸上的伤算在他头上,看来,荆劭又被你设计了。”

“到底是谁设计谁啊?”晚潮喊冤,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才是为朋友两肋cha刀英勇献身的那一个。”

“朋友?就只是朋友?”思甜笑眯眯、不怀好意地问。

“咳!”晚潮被呛到了,“对,就只是朋友,不然还能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早八百年前就心有所属了。”

“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两年多了,也应该淡了吧?”思甜不以为然,“而且我听别人说,钟采她现在都已经有了别人了。”

“是——吗?”晚潮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我看不会是空穴来风吧,人家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是做地产生意的罗兆佳。”思甜叹口气,“我看荆劭是没戏了。”

晚潮怔怔出神,“那万一荆劭知道怎么办?那个罗兆佳……谁说他有头有脸,我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竹青cha了一句:“其实荆劭未必不知道这件事,这个圈子,总共才有多少人?还有那么多热爱八卦的。”她一边说一边瞪了思甜一眼。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思甜瞪回去,“反正我从来就觉得钟采跟荆劭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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