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天下不乱(237)

我深深吸入一口气,问:“你一直不晓得‘煞’的头脑是谁?”

段翼道:“我们从来都是被师傅训练,命令也是以信息的形式传递,没有人晓得首脑是谁。”

我的手指收紧:“看来,我们低估了娜汐磊轩的深藏不露了。”随之喃喃自语嗤笑着:“翼,刚才‘煞’派杀手来,想要花青的命啊。他想要花青的命,而我们却不晓得其中的因果,花青啊花青……”

满目悬疑中,我总觉得有些婆娑迷离的真相就在眼前,但却抓不到现实的尾巴。脑袋一转间,我恍然想起什么人没有回来,当即问:“白狐和鸿塘呢?”

段翼回道:“我们怀疑娜汐磊轩就是‘煞’,所以兵分两路,白狐去联系老局长,找娜汐磊轩在国内的资料。鸿塘回宫,部署捉拿娜汐磊轩。”

我一掌拍在手术门上,将头低靠在冰冷的玻璃板上,喃喃道:“翼,你有事情隐瞒我是吧?”

段翼身体一僵,手指在我的腰侧收紧。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拉开,烙七在我的目光直逼中,沉声道:“花青身中致命一枪,失血过多……”

烙七被我的样子骸到,语调加快地总结道:“补血!”

我闭上眼睛,缓缓地嘘了一口气,放开烙七的领口,蹦出一个字:“补。”

烙七一脸为难,接着说:“他的血……”

我惨兮兮的一笑,比哭还难看:“他的血很特别,非常少有,是吧?”最后两个字,轻得仿佛是一个脆弱的灵魂,稍微大点的风声便会惊得魂飞魄散,像是问烙七,却更是自问。

烙七充满疑惑的望着我,我多想回他一个充满希翼的笑颜,可段翼落在我腰侧的大手却战栗着,如同颤巍巍的印章,承载着血泪斑斓的痕迹,终究,让人无法逃避。

然而,很多事情不能多想,想多了跑是要将人拖垮的。

挽起衣袖,露出纤细得苍白手臂,递到烙七面前,不再需要任何语言,怕出口的声调不会再如此肯定。

在手术室门将段翼关在外面的一刻,烙七说:“我不问为什么你的血会合适,但你要明白,这样大量的血液流失,可能……会导致流产。”

我仍旧举着单薄的手臂,执意自己的选择,却已经学不会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思想。至于我的孩子,我相信她和我一样顽强!

当我的血液源源不断地输入花青的体内时,我似乎感觉到了他心跳的频率,是如此的薄弱荒凉。

泪,悄然滑落,却不知味道。

当我的脸色如纸片一样苍白,当花青的身体又有了微弱的温度,烙七悄然离开,把这片喘息的空隙留给悄然无声的两人,一个昏迷着,也许有颗清醒万分的心;一个清醒着,却不愿透析心路的百转。

点滴的滴答声没有血水的浓度,便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滴滴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我在这片消毒水的味道中,单单望着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妖孽,他是如此脆弱得存在,浅薄地呼吸着赖以生存的氧气,只要我轻轻一拨,他就不用再这么痛苦下去。

手指动了动,终是抚上他的手臂,沿着那细致的触觉,感受同样血脉的流动,不敢将眼闭上,不是怕再也看不见这个男人,而是怕自己晓得眼泪的热度,是如此……烫人致伤。

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秘密的?是从他偶尔怪异的言辞?还是从他保留着我曾经的挑衅信?还是……今天翻出他的血液化验单?或者……是那些残缺的画面?还是……血液本身的相亲?

仿佛是今天的豁然惊醒,也好似很久以前的洞悉,这是个谜,我无法解开的谜。

嗓子在血腥的味道中沙哑出不似自己的声调:“花青,你知道吗?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不想输血给你,因为我在想,如果……你就这么死了,对我们来讲,会不会是一种真正的唯美?

可是,我不能啊,我不能看着你死去,正如你无法再我的眼前死去一样,这是一种永无止境的虐,比爱情承受更恒久的东西。

哥,你做得了,让我恨你,恨一辈子,无法释怀,无法丢去,无法……不爱。

哥,我累了,欺骗自己很累,陪着你演戏很累,看着你凄苦好累。

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即使你垫上自己的皑皑白骨,我依旧无法快乐;即使我可以幸福,却永远照射不进你的黑色世界。

哥,累吗?”

群魔四起孽障重(四)

花青在烙七的照顾下等待苏醒,我在楼下的客厅里,将自己窝在沙发上,抱着没被打烂的酸奶瓶狠狠吸着。

段翼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眼含复杂情绪的望着我,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沙哑开口道:“花青、你、我,三人是从小一起玩耍的伙伴。

小鱼大心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