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流(163)

何副将却道:“虽然你为离国出战,但依规矩,为了不泄露军中机密,需含毒而去。”

猫儿笑的璀璨,“那就不去了,谁也没规定我就天生得为离国卖命不是?”

何副将被猫儿一句话噎没了气儿。

成大将军笑了,有些风烛残年的苦涩,尽显老态龙钟的坐到椅子上,无限感慨地唤了声,“离国啊……”

猫儿被成大将军的感慨刺伤,将拳头攥紧,发狠道:“去就去,把毒药拿来!”在何副将的眼睛一亮中,猫儿小声对成大将军说,“将军,你刚才那一嗓子,还真有些离园风情呢,若不当将军了,也能去梨国混混。”

成大将军原本千疮百孔的心被猫儿逗笑,那数日来僵硬成石头的老脸忍不住笑意,笑骂了句,“疯丫头!”

猫儿装模作样地摆个造型,“在外面,叫我猫爷!”

成大将军望着猫儿,心中不免悲凉,这是个好娃娃,但眼下离国自危,军中又是在没有武功比猫儿高强之人。若她能擒获敌军主将,这战事还可以缓上一缓,留出些时间给自己,让那探子将圣上身体到底如何的消息送回。军中不能这么涣散下去!只是……要牺牲这个娃娃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成大将军晓得军中定然有敌方奸细,不敢多做耽搁,就趁着此刻天色大黑,命猫儿潜去敌军营帐。

何副将将随身携带的小毒药包放入猫儿的口中,黏贴在牙齿上。

猫儿试着咬了咬,有些担忧的问:“这东西,结实不?”

何副将道:“这个东西,使劲一咬即破,可免得你落入敌军之手惨遭悔辱。”

猫儿点头,信誓旦旦道:“放心吧,看我不把那敌军主将剁成二十一块,我就不叫猫爷!”

此时,一个清冷地声音由帐篷口响起。那人说:“若不将你剁成二十一块,我又该叫什么?”

猫儿一震,在看见那永远干净如初的白色衣裳随之进入帐篷时,竟犹如被砍了尾巴的猫般乍起,惊恐地大叫一声,“曲陌!”

曲陌点墨的眸子扫来,发丝有些与他本身相冲突的凌乱,慢声道:“很好,你还知道我是谁。”

却见猫儿眼睛在惊恐中渐渐睁大,小手捂住张大的嘴巴,犹如被点穴般僵硬着身子,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却是转向何副将,问道:“何副将,你那个毒药包会要人性命吗?”

何副将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慎重到:“见血封喉。”

猫儿咣当一声躺在了地上,从口中吐出了被咬破的毒药包,然后两眼一翻,挺尸了。

曲陌瞬间明白过来,忙冲到猫儿身旁,一把将猫儿抱入自己怀中,急探上猫儿脉搏。曲陌脸色越发苍白,手指都在细细颤抖,忙动手封了猫儿几处大穴,将猫儿抱到床上,一掌拍向猫儿后背,却没有推出任何东西,而那真气进入了猫儿体内,更若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反应。曲陌苍白的脸上隐约布满薄汗,急声道:“针!”

何副将被猫儿的突发状况吓到,不明白曲陌要什么针。

曲陌凶红的眸子瞬间转去,若嘶吼的野兽般狂吼道:“去取针!”

何副将腿一软,马上狂奔了出去,大喊:“军医!军医!”

年轻的军医背着药箱被何副将快速扯来,还没等歇口气,曲陌便一掌拍开医药箱,取出了银针,动作飞快地在猫儿身上扎了下去!再施了一整套的“莲烙针”后,猫儿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迹象,曲陌那捏着银针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战栗着,整个人赤红了双目,紧紧盯着猫儿的安详容颜,不言不语地将猫儿抱入怀里,轻柔地,仿佛在痛惜脆弱的花瓣。

在这种轻柔而沉寂的基调中,曲陌沙哑柔声道:“猫儿,醒过来,不要贪睡。”

猫儿不语,曲陌抚起猫儿的脑袋,用脸颊轻轻触摸着猫儿的面颊,若两只小猫儿般亲昵地慰藉着彼此的体温,喃喃道:“猫儿,你是有体温的,怎么不醒来?”

成大将军有些看不下去,以为……曲公子有些癫狂,欲上前说话,却见曲陌突然发狠,一口咬住猫儿耳朵!

而那原本早就应该去阎王殿报道的猫儿突然乍起,痛得嚎叫一声,使劲揉着耳朵,冲曲陌一吼:“好痛!”

曲陌被突然怒吼的猫儿喝住,下一刻却是欢快地大笑出声,胸口澎湃地将猫儿抱入怀里,欣喜地,狂乱地,紧紧地,不再松手。

何副将与成大将军都傻眼了,难道说军中奸细将这毒药都掉包了吗?

猫儿感受到曲陌那汹涌澎湃的感情,又如此的被他抱在怀里,心跳不规则地乱蹦跶着,仿佛随时要冲破喉咙。手指动了动,终究是没能抵抗住这种温热的体温,身手环绕上曲陌的腰身,将头窝在曲陌怀里,悄悄地弯眼笑了,她没有死,真的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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