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流(169)

银钩的眼半眯,一身肆虐杀气,抱着猫儿出了帐篷,转手间动作轻盈地将猫儿交给了花耗。

花耗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唇齿紧扣,巨大的恨意混杂了心痛铺天盖地袭来。

银钩望向知道中计后而赶过来的叶大将军,在漫天的大火中,将手中长剑竖立,两指沿着剑身抚摸,唇角缓缓勾起嗜血笑颜。那笑,若毒蛇信子般阴毒,若曼陀罗般危险,若狼眼般狠戾,若嗜血的灵魂般张扬着尖锐的爪牙,有着欲分尸而后快的狂乱!

银钩轻声问:“猫儿,你要他怎么死?”

猫儿困难地呼吸着,攥紧拳头,充满恨意地低吼道:“二十一段!”

话音未落,银钩的长剑已以不可抵挡之势袭去,迅速挑了挡在叶大将军面前将领的喉咙!那怒极的眼,若嘶吼的兽,要让所有人用生命为猫儿的断筋垫上自己的皑皑白骨!

银钩的发丝飞舞,狂乱肆虐,在顷刻间跃到叶大将军面前,与那不可一世的战刀交锋一处,划开一处处银色消失线。

叶大将军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并无虚名,不但武功头脑了得,尤其在对敌时更是勇猛善战。

两位高手对决,旁人根本无法插手,只能看着眼前的剑花缭乱。

在极快的速度中,银钩的一个海底捞月逆流剑上挑,叶大将军的战刀竖劈而下!

两人拼得是速度与功力,只此一招,若不闪躲,那便是玉石俱焚!

就在银钩的长剑与叶大将军的战刀要切入彼此身体时,叶大将军终还是真爱了生命,闪身躲开,刀子因力道而偏离。

银钩却是毫不迟疑地一剑挑上!直接卸了叶大将军一小手臂!

叶大将军被银钩不要命的拼杀之法骇道,闷哼一声闪入众将士里,暗道:若自己刚才不躲,此刻被挑开得就是自己的心脏!

银钩一剑刺入叶大将军的断臂,将其挑起,眼中讽刺之意不减,声音嘲弄着万般不屑,口中吐出两个字,“一块。”

叶大将军恼羞成怒,明白银钩不是想要自己的命,却是要卸掉自己的一块手臂!银钩算准了自己会躲,竟在轻佻不屑的嘲弄中,毫不费力地去掉了自己身体一块!

叶大将军今天不但输了阵势,更是输了面子,那断臂的锥心痛楚袭击,已是无心恋战。

此刻,银钩却欲再次攻击,却听花耗唤了声,“猫儿!”当即脚步一滞,望向已经昏厥的猫儿,用剑挡开飞射而来的箭羽,护着猫儿离开,身子融入黑暗中,冷声传出,“叶大将军,你且记得,还拖欠我二十块血肉,莫要让他人砍去,若不够数目,就用你家子孙的肉块填补!”

疏影残足血染襟(一)

猫儿醒来时,昼夜之间已经是翻过了一天。

身体如同被碾过般难受,就仿佛是支离破碎的娃娃,有着无法缝补的伤痛。

猫儿攥紧毫无力气的拳头,睁着弥漫了痛楚的琥珀色大眼,就这么望着床前的两个男人,用干涸沙哑的嗓子,强挤出两个字,“不疼。”

花耗的眼眶突然湿润了,这就是他受花三娘、花老爹托付照顾的小人儿,而他却让她搅入这场漩涡中,为了所谓的国仇家恨残废了一条脚筋!

花耗伸出常年握刀的粗糙大手,如此瑟缩地摸上猫儿的小手,攥进微热而粗糙的手掌,无法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安抚猫儿的痛楚,怕一出口,就是哽咽之音。

猫儿伸出小手,抚上花耗的眉眼,轻声道:“耗子,我饿了。”

花耗抿唇,努力点头,豁然站起身,深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潮气隐去,大步走出屋子,怕耽搁一会儿,那肆虐的情绪会爆破而出。

屋子里,只剩下猫儿和银钩,静静地,连呼吸似乎都变得小心翼翼。

猫儿不敢看银钩,一想到银钩在身边,就觉得心晃。

银钩的眼却一直落在猫儿身上,仿佛要烙出印记般深刻入骨。

猫儿的小手动了动,唇亦颤了颤,终究缺少了一份先开口的勇气。

银钩见猫儿如此,却是轻笑一声,踱步靠近,半眯着含了不明情愫的桃花眼,轻佻嘲弄道:“怎么?我们天不怕地不怕,都敢独自上战场的猫爷,如今还不敢看我这么个小人物?”

猫儿听出了银钩话中的犀利,也知道银钩笑得及其讽刺,然而,她却是如此被动,就如同做错事的孩子,根本就不敢看银钩。

银钩见猫儿仍旧不看自己,发丝瞬间乍起,人亦扑到猫儿身前,将猫儿困在床铺与自已的胸膛间 ,眼含毒刺般盯着猫儿,大声质问道:“这就是你一声不响离开我的原因?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应了我后的背弃?这就是你为了他所葬送的脚筋?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银钩红了眼眶,声音渐渐低迷下去,犹如自言自语般嘲弄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晓得,你为什么执意上战场,为什么要守住关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如此待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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