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流(52)

猫儿见曲陌不吭声,伸出小手,想扯扯他的袖子,又见那袖子白的跟馒头似的,怕是自己的手一碰,就得留下脏兮兮的五指印,这一刻,猫儿竟产生了一种细微的距离感,愣是没敢扯上去。

曲陌将猫儿的心思看在眼中,心中却是有了细微的涟漪,取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了猫儿。

猫儿嘿嘿一笑,收了帕子,胡乱地把手一擦果然捏出了几个黑手印,就将帕子塞入自己怀中藏起。又将一只叫花鸡展开,扯了个鸡腿递给曲陌,说:“尝尝,可好吃了。”

曲陌望着猫儿那闪闪明亮的眼,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

猫儿吃着鸡腿,喝了酒,觉得也算是没白出来一趟,被马车摇摇晃晃地竟觉得眼皮开始打架,产生了丝丝睡意。

脑袋东倒西歪,最后还是猫样地将身子依偎进曲陌的怀里,舒服地调整个角度,就迷糊上了。

曲陌望着一向主动投怀送抱的猫儿,见她微睁着渐渐朦胧的眼睛望着自己,那小样子着实讨喜可爱,犹如贪睡的猫儿般,只等着主人挠上一挠。这么想着,曲陌已经是将猫儿揽在了怀里,用漂亮的手指轻挠着猫儿的背脊。

猫儿舒服得迷上了眼睛,由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暧昧的低吟,若扰乱情感的鹅毛般划过曲陌的心弦,使他一向清心寡欲的身子不由一紧。低头,又见猫儿的颈项细腻而优美,衣领微开,露出那颗黑色的石子,心思微动,出声问道:“这个是什么?”

猫儿含糊道:“娘娘送的,你若喜欢,给你。”伸手就要取下脖子上那万人争强的宝贝。对于猫儿而言,它,不过是块黑石头。

曲陌以为猫儿口中的娘娘是‘花蒲村’里的娘亲,又见那石头与普通石头无异,有些像长年被河水冲刷的鹅卵石,不过是通体乌黑有些特别外,再无任何异样,自没放在心上。

其实,任谁也无法想到,人人争强的宝贝,竟如此陈旧地挂在猫儿脖子上?

曲陌没有收猫儿的宝贝,想着既然是她娘送她的,定然有些记忆意义,那红绳戴的已经褪色,足见猫儿宝贝它有些年头了。

猫儿见曲陌不肯收,又戴了回家,随意地往脖子一塞,歪头便睡着了。

曲陌轻轻收拢怀抱,在猫儿手臂搭落身体时,轻柔地操起那略显粗糙的手指,在放回猫儿身侧时,忽地一愣,手指搭落在猫儿的脉搏间,一直淡然若水的眉峰,竟……皱起。

时间在曲陌的失神和猫儿的酣睡中度过,待猫儿醒来时,马车已经停靠在楚府后门口,而马车上除了猫儿自已,哪里还有美人身影?猫儿用脸蹭了蹭美人坐过的地方,笑弯了眼角。

跳下马车,静止走回后院,却见楚汐儿在闺房里独自垂泪。

猫儿走过去,拍了拍楚汐儿的肩膀,问:“你和耗子今天去哪里了?害我好找。”

楚汐儿抬起朦胧的泪眼,抽搭道:“我今天心疾犯了,耗子歌急着带我看大夫,这才走了,猫儿勿怪耗子哥,他……只是有些紧张我……我的心疾。”

猫儿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转身坐到椅子上,抬起精巧的小果子,就扔着往嘴里送。

楚汐儿偷偷扫眼没有任何反应的猫儿,逐渐明白,这个人的兴许不在耗子哥身上,或者还没有懂得请滋味,无论哪种原因,她都不能放了耗子哥给猫儿!耗子哥是她的,从小她就跟在耗子哥身后跑,而耗子哥去总是跟在猫儿身后追。如今他们都长大了,就必须要改改这让她咬碎一口贝齿的相处方式!耗子哥,只能是她的!

楚汐儿收回充满哀念的目光,地垂下眼脸,柔柔弱弱接着道:“后来,待我身体好些了,我们又回家找你,可惜你不在,我又十分想见耗子哥所说的好地方,所以……猫儿,我和耗子哥一起去了那个好美好美的地方,你……不会生我们气吧?”

其实,人最大的可悲就是树立假想敌,楚汐儿最大的悲哀就是将猫儿看成了敌人,而这个敌人却对楚汐儿处心积虑的手段水浇不进,雷打不动,不但不觉得心痛,更是可有可无,真是气刹了楚汐儿的‘良苦用心’。

,猫儿对楚汐儿摆摆小手,又想到怀中揣着曲陌的拍子,笑得更是喜悦,回道:“没事儿,没事儿,你的心疾重要,万一救治不及时,挂了,我没准儿还得哭上两嗓子,那滋味不好受,我不爱哭,你得好生活着。”

楚汐儿听了猫儿一席话,起地险些真犯了心疾,强压下心头怒火,眼波一转,又开始哀怨地垂泪上,呜咽道:“猫儿,这回耗子哥真得是要出征,怕是没有半年看不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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