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潋滟(111)

司马衷被潋滟看得动都不敢动,只僵着身子问:“爱妃。朕脸上开花了吗?怎么这样看着朕?”

潋滟微微一笑,松开他,伸手捂着肩膀道:“无碍,臣妾只是觉得皇上最近更为倜傥了。”

皇帝乐得拍手:“好啊,朕倜傥了!”

不过随即他便又好奇地看着她问:“倜傥是什么意思?”

潋滟被呛得一笑。心里也跟着松了些。她怎么会觉得这傻子有可能不傻呢?他的眼睛清澈见底,分明是一个单纯得藏不住任何事的人。大抵是她生性多疑,才会这样去揣测小傻子,多想了吧。

“倜傥是赞美之词,皇上夸人可以用。”

司马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龙车一路飞奔,街上惊呼者甚多,就看着一骑烟尘往楚府而去,徒留两个模糊的背影。洛阳城里不一会儿就都传开了,说楚将军伤势严重。怕是性命不保。不然,怎么连皇上都亲自出宫了?

楚府门口停了不少的马车,潋滟同司马衷一起下来的时候,正巧韩朔也刚好踏上了楚府门口的台阶。

“韩太傅!”皇帝见着熟人,很是开心地打着招呼。

韩朔回过头来,目光落在皇帝旁边的女子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皇上,您也来了。”拱手作礼,韩朔让开了一步,站到门边道:“风声传得快,楚将军刚刚于街上遇刺,这宫里头遍都传到了,也不知是谁那么厉害的嘴。”

这话说得有些嘲讽,潋滟冷笑一声,心想他还希望自己不知道此事么?待会儿进去问爹爹,不是韩朔所为则罢,若是,她定要同他讨回来这一成的。

“太傅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看看吧。沉心担心得很呢,伤都没好全就拉着朕出来了。”司马衷一手拉着潋滟。一手毫不避讳地挽着韩朔,抬脚就往楚府里头走。

潋滟垂眸,一眼也没有多看韩朔。进府就见人跪了一地,颤颤巍巍的模样。

“都跪着做什么?进屋去照顾将军才是要紧事。”韩朔喝了一声,一院子的奴役吓得连忙起身都王主院跑。

潋滟跟着往主院走,带着皇帝也亦步亦趋,后头跟着韩朔,三人这样子很是奇特,韩朔想放开皇帝的手,却叫他挽得死死的。挣都挣不开。

他想看看那丫头手好了没有,这样久了,他都没敢进宫去看。可是这皇帝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兴致,非在他们中间,让他多看她一眼也不成。

“老爷,皇上和贵妃娘娘,还有韩太傅,都来了。”福伯老早就跑进主院通报了,楚啸天躺在榻上,腰腹上缠着厚厚的白布,上头还有隐隐的血色渗出来。

“老臣这模样,实在不宜见驾。”楚啸天瞧着门口的三个人影,叹息着要起身行礼。

潋滟放开皇帝,几步冲进来将他按下:“都已经受伤了,还行什么礼。爹爹这是要折煞女儿性命,叫女儿过不安生么?”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到底是战场上打滚了好几年的人,楚啸天即使已经四十将五,也还是身姿健硕,古铜色的皮肤上布着一些伤口,都已经叫岁月磨成了花纹。潋滟瞧着他腰上缠着的东西,叹息了一声。

“礼不可废。”楚将军一笑,朝着后面的皇帝抱了抱拳:“老臣见过皇上。”

“国丈不必多礼。”司马衷看着潋滟着急,也跟着乖巧地过来在旁边坐下,问一旁的大夫:“伤势如何?”

楚府里的梁大夫跪在地上道:“将军腰腹伤口深两寸,再深些怕就是要伤及内脏。幸而将军平时仍在练武,身上皮肉较为紧实。草民为将军缝合几针,等血流停止,再休息一段时日,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韩朔站在一旁,沉声问:“今日将军出去,没有带护卫么?怎么会在闹市上遇了刺?”

楚啸天抬头,目光深沉地看着韩朔,低笑了一声道:“老夫也想知道,不过是顺路去钟鸣酒家喝两杯酒。不知怎么就遇上了刺客,还是招招致命。老夫不敢说自己为人有多坦荡,但至少不曾有过什么恨老夫入骨的人。还望太傅能帮老夫查查,看看这背后,究竟是谁要害我。”

韩朔皱眉。被这老匹夫的目光看得颇为不舒服。虽然不是他下的手,但是不可否认,他也的确想除掉楚啸天这碍事之人。有人比他先动手,他乐观其成,却不想来背这个?锅。

“韩某一定尽力而为。找出刺客,为将军报仇雪恨。”他拱手道:“将军好生休息。”

楚啸天轻笑一声,转头看向潋滟:“娘娘身上的伤也没好,这会儿出来,怕是伤口又裂了吧?衣裳都染了一块,还是同皇上先回去。老臣命硬,轻易死不了的。”

潋滟看了看自家爹爹,又看了看韩朔,总觉得爹爹看韩朔的眼神太过古怪,像是有些恼恨。又压抑着不敢说。这会儿叫她回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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