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潋滟(223)

含笑冷哼一声,甩手丢下迷雾弹,趁着这一瞬间的空隙,飞快地翻墙而过,往另一条路跑。宫里没人能救娘娘了,那便只有出宫。

夜色寂寂,含笑蹿到宫人买菜出入的小门,塞给了那宫人一大把银票:“嬷嬷行行好,奴婢的爹爹在外头,要病死了,奴婢赶着出去见他一面!”

那嬷嬷半夜被这银票吓醒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迷迷糊糊就给开了门。

含笑飞蹿出去,一路往韩府跑。

宫里头动静倒不是多大,胡天令人追捕她,却没敢惊动帝王。司马衷对着一大堆的东西,揉着眉心在看。觉着外面有些异样,便唤了胡天进去。

“皇上。”胡天还有些气喘,努力压着不让这主儿看出来。

“外头怎么了?”司马衷继续看手里的密信,淡淡地问他。

“无妨。一只猫惊了守卫。”胡天道:“皇上尽管做您的事情,其余的,交给臣即可。”

司马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眸:“嗯。”

含笑冲到韩府门口,这里已经是一片喜气。晨光熹微。含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晨间冷风都被吸进了喉咙,疼得发紧。

“站住!韩府岂是你可以乱闯的地方?”刚要往里跑,就被门口的家丁拦下了。含笑有气无力地从怀里掏出令牌——属于韩家主子的,独一无二的令牌。

家丁吓了一跳。一时竟不敢有动作。韩家的人,除了太傅以外,其余的应该是都死了才对。可这令牌上刻的不是“子狐”,而是“嫣然”。

嫣然是谁?

含笑没功夫跟他们啰嗦了,急急忙忙往里头跑。家丁也没敢再拦。

“太傅!”含笑跑到主院,大喊了一声。

韩朔正坐在屋子里,已经换好了一身喜服。依旧是玉簪束发,红袍上绣着金色的花纹,眉目间一片冷然,像是在等待什么。乍听得含笑这一声。他心里一紧,连忙出门去看。

“含笑?”

“太傅,快救救娘娘!”含笑看见他,眼泪就出来了。扑过去扯着他的衣袖道:“皇后?昏让娘娘去了显阳殿,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娘娘一直没回来。胡将军似乎有意除掉娘娘,娘娘的处境实在危险!”

这么大的动静在安静的夜晚响起,本来就连夜准备婚礼而没睡的人统统被吵醒了。裴叔夜披着衣裳出来,长歌和迟暮也都闻声而来。

“今晚楚世子也在宫里,奴婢实在是担心皇后她万一…”含笑咬唇,不敢再往下说。韩朔眉头皱得死紧,二话不说便往门外跑。

“太傅!还有两个时辰就该迎亲了!”裴叔夜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不禁跟着韩朔跑。

长歌迟暮心里惊疑不定,也随着韩朔出去。迟暮得空还扫了一眼含笑,这宫女是沉贵妃身边的。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楚潋滟身边,果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么?

两辆马车疾驰入宫,韩朔亲自驾着第一辆,周身压抑的气息,让含笑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显阳殿里,楚世子与潋滟已经玩了很久的捉迷藏。司马络身上似乎被皇后下了药,神智越来越不清醒,动作也越来越野蛮。潋滟好几次被他抓到衣裳,挣扎间一片凌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潋滟凝神,在司马络下一次扑过来的时候,终于没有再躲避,而是将银针准确地刺入他的肚腹。

然而,不知是因为药效太慢,还是司马络身上的春药太强。他将她猛地扑倒在地,竟没有马上晕过去。

潋滟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阵想吐。身上的痛楚被她忽略了,眼前只有楚世子放大的脸。

“好喜欢你。”司马络嘟囔着说了一句,而后就要亲吻下来。

潋滟眼泪都快出来了。很想一刀结果了他,手边却再没有什么用具。只能一脚狠狠踢在他的下身。

这动作对男人来说太狠,司马络条件反射地便甩了潋滟一巴掌,而后捂着下身,半天没能缓过来。

潋滟挣扎着站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搬起一边的矮桌,整个朝司马络砸了过去。然后退后几步,靠着墙捂着肚子。

司马络挣扎了几下,终于是躺在地上不动了。潋滟眼神有些呆滞。缓缓靠着墙坐了下来,慢慢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天亮了就好了。

韩朔一脚踢开显阳殿的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片凌乱。楚世子倒在一旁,他的潋滟衣裳不整,呆呆地坐在墙角。

心里百般情绪翻涌纠缠,愤怒、心疼、恼恨、想杀人,韩子狐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情感还能这般丰富,心连着太阳穴都是一阵阵的疼,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潋滟?”他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轻声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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