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潋滟(253)

解雨臣好几次说着这些事的时候,都侧头看她,像是想让她开口。可惜贵妃娘娘眼观鼻,口观心,半分不为之所动。

皇帝也不急。慢悠悠地给她剥瓜子,一边吩咐人做午膳,一边告诉解雨臣,让他们收天下之兵,聚之新都。销锋镝,转而为箭头刀剑之器。如此一来,尚能顶上一阵。

潋滟乐得清闲,对这些事半分不上心,每天绣绣花。吃吃点心,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直到长歌来找她。

长歌的表情很是严肃,屏退了所有宫人,将她拉到了内室:“贵妃娘娘,奴婢有事要禀告。”

潋滟好奇地看着她:“什么事?”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信纸,沉重地展开,递给她。

“吾甚念汝,已至新都,还望能出宫相见。——冲轩。”

秦阳?到新都了?潋滟一惊,脸色跟着白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怎么会告诉你?”

韩朔的大军不是还没过山谷么?为何他会这么快到新都?既然他到了,那么韩朔呢?

潋滟心乱了,捏着信纸紧紧地看着长歌。

“奴婢……”长歌咬了咬唇,朝潋滟跪了下去:“这是秦冲轩的亲笔字不假,奴婢与他…最近才开始有书信来往。奴婢对他,尚有余情在,也当真不能将此事告诉皇上,只怕他落在皇上手里,必然性命不保。可是他这样无声无息地到了洛阳,奴婢担心会做什么对皇上不利的事情。思前想后,也只能来找娘娘商量了。”

长歌叩头在地。身子有些发颤:“奴婢一时糊涂,没能…没能及时断了和他的来往,还请娘娘恕罪。”

潋滟听得心里颇不平静,长歌与秦阳,什么时候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她还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有些许情愫,应该没来得及孕育,便被那一场动乱切断了。没想到竟然还偷偷发芽生根,这会儿要长成小树了才来找她。

反复将手里的信纸看了两遍,潋滟深吸一口气:“你先起来。”

长歌迟疑了一会儿,抬头看她。

“现在不是论罪的时候。得先知道,秦阳来新都做什么来了。”潋滟将她拉起来,到桌边坐下,很是严肃地道:“他是韩朔的挚友,韩朔不会平白无故让他一人犯险先来新都,必定是有所图谋。”

而秦阳这不着调的性子,竟然就这么有把握长歌不会出卖他。他们之间,怕还是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脑子里转了一圈儿,她看着长歌道:“秦阳让你出去,那你便出去看看,看看他到底是做什么来了,我们也好有个防备。”

长歌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若是当真有什么不利的,奴婢要亲手将他抓回来么?”

她…即便是知道秦阳没几分真心,却还是舍不得看他死。况且他来了,竟然只是要和她见一面。

“你都说了,他落在皇上手里定然会没命。”潋滟安慰似的冲她笑了笑:“那本宫自然不会让你难过。能制住他最好,可以关在皇上和韩朔都不知道的地方。不能制住,那便知道了他的目的也算你将功抵过。”

长歌神色一松,感激地看着她:“多谢娘娘。”

潋滟摇摇头:“无碍,顺便本宫也同你一起去吧,你若是摆不平他,本宫也可以帮帮忙。”

“您出宫么?”长歌微微惊讶:“皇上那边,万一起疑…”

“不会的,本宫会找好理由同皇上说。”想起帝王,潋滟轻声道:“他啊,没有在本宫身边布满眼线,而是给了本宫很大的自由。”

温柔得不像话。

长歌怔了怔,由衷地感叹了一声:“皇上当真是爱着娘娘您的,奴婢跟随他多年,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纵容。”

潋滟别开头,沉?了一会儿,站起来道:“就这样吧,午时皇上还会过来,我便同他说。下午你便同我一起出宫。”

娘娘还是没能接受皇上啊。长歌眨眨眼,起身行礼:“是。”

说了不想管。却到底还是被卷进去了。潋滟看着外面的天空,无奈地摇头。她什么时候能放得下这些输赢爱憎,那才能真正给自己一个解脱。

很多时候的痛苦,都是自作孽。然而这世间上的人,谁又能当真洒脱得不顾一切呢?

午膳的时候。潋滟跟司马衷说要和长歌出去散心。因为长歌也算是心腹,又有武功,帝王也算放心,点点头笑道:“爱妃可以替朕带一串儿街上的糖葫芦回来。”

“好。”潋滟应了,用过午膳。便乘车同长歌一起出宫。

新都的繁华不下于洛阳,到底也是水运要塞,四通之地,贸易往来,人声鼎沸。马车刚走上街,就听得外面阵阵的喧哗。

“真热闹。”寂静久了的贵妃娘娘被这些声音包围,瞬间觉得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她穿着普通的衣裳,梳了丫鬟的发髻,脸上的妆容画得很古怪,右颊多了一块胎记模样的东西。美颜霎时变钟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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