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160)

苏蒲看中了一个糕点,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

做糕点的是个中年项城妇人,身形高壮,唇厚面黑,现做现卖,将手里的面団子甩的“啪啪”作响。

“这是什么?”苏芩道。

那中年妇人看一眼苏芩,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苏芩没听懂。她神色迷茫的跟苏蒲对视一眼。

小东西只顾着舔手指,被苏芩拍开。

“这是古蒙语,姀姀听不懂很正常。”郴王快走两步,至苏芩身边,翻译道:“这妇人说,糕点叫糖耳朵,因为形似人耳而得名。”

摆置在摊子上的糕点棕黄油亮,是在面粉中活入红糖,放在油锅中煎炸至金黄,然后抹上一层蜂蜜,装在油纸包里贩卖。因为红糖和蜂蜜成本略高,所以这糕点比之方才吃的驴打滚和艾窝窝还要贵一些。

苏芩摸了摸荷包,发现自个儿根本就没带多少银子。

郴王见状,赶紧用古蒙话替苏芩买了两个。

苏蒲捧着那糖耳朵,不敢吃,躲在苏芩身后,一双大眼睛黑乌乌的看向陆霁斐。

陆霁斐站在那里,看一眼苏芩,再看一眼苏蒲,最后将目光落到郴王身上,细薄唇角缓慢勾起,声音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沙哑。“既然郴王殿下如此大方,那姀姀便不要过分拘谨了。”

苏芩转了转眼珠子,想起郴王贪污一事,心领神会。

“表哥。”小姑娘软绵绵的开口,声音细糯,带着尾音,就跟中年妇人手中的蜂蜜似得粘稠。她盈盈站在那里,一双素手摆在腹前,冷冽溯风之中,如玉美人。

郴王十分受用,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苏芩看,咽了咽口水。

“我想要买那个。”纤纤素手指向一旁的首饰铺子。

“好。”郴王一口答应。

逛了半个时辰,苏芩已经将这条街上的糕点吃食都试了个遍。

举着手里只吃了一口奶油炸糕,苏芩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肚子,往陆霁斐嘴里一塞。

男人十分顺从的将苏芩吃剩下的东西吞进肚子里,动作流畅异常。

郴王站在旁边,看一眼怀中抱着,手臂上挂着,脖子上吊着,满满都是东西,还一路被苏芩投喂了近乎半个项城小食的陆霁斐,面色十分难看。毕竟这些东西已经是他今次来项城所带的全部家当。

相比于郴王黑到近乎变成墨色的脸,陆霁斐则十分闲适。甚至隐隐还能看到男人眸中显出的笑意。

“表哥,你没钱了吗?”苏芩看一眼郴王挂在腰间,空荡荡的钱袋子,明知故问。

项城的物价不算贵,但因为苏芩买东西不还价,那些店主看着几人穿着华衣美服,所以便使劲的宰。

郴王回去后,一算账,发现竟花了千两银子,当即便心疼的难以自持。

另一处三进院落内,陆霁斐抱着吃饱喝足又睡过去的苏蒲进正屋,将人放到炕上。

红拂和绿芜立时端了沐盆来给苏蒲擦洗。

苏芩进一侧里间,褪下身上的大氅,伸了个懒腰。

陆霁斐随后跟进来,看一眼苏芩拆开了宫绦后里头露出的藕荷色薄袄。他上前,伸手触到苏芩的肚子,然后轻按了按。

“你干什么?”苏芩原本就吃多了,被陆霁斐一按,顿时就觉得小肚子涨涨的越发不消化。

“像……有喜了。”男人在想措辞,想了半刻,终于是慢吞吞的吐出这句话。

“有喜?”苏芩的声音有些细细的尖利,她喊完,立时又捂住了嘴。

正屋外间,正在帮苏蒲脱小衣裳的绿芜和红拂听到里头的动作,凑在一处窸窸窣窣的说话。

“绿芜,我怎么好像听到里头在说什么喜啊?”

绿芜想了想,道:“可能是姑娘想吃四喜丸子了吧。”

“哦。”红拂点头,扒下苏蒲身上的小靴子,将人推进被褥里。

里间,苏芩瞪着一双眼,使劲的伸手推搡了一把陆霁斐,压着声音恨恨道:“你才有喜了呢。”

说完,苏芩转身,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腰。

好像,确实,可能是胖了些?

自从广西郡邑回来后,苏芩便胃口大开,不仅一日三餐不落下,晚上还要跟陆霁斐一道用宵夜。大致是因着在广西郡邑饿狠了,所以这吃食便用的多了,这一用多,再加上苏芩懒怠动,就难免要长肉。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苏芩有根懒筋骨,而陆霁斐每日晨起上朝前总会练武,自然比苏芩这种光吃不动的要好。

犹记小时,苏龚替陆霁斐请了个练武的先生,苏芩觉得有趣,便硬要跟着一道学。那时苏芩尚小,也没什么男女之防,苏龚便让其跟着一道学了。只练武太苦,每日鸡鸣起身,一练就是好几个时辰,尤其是在寒冬腊月的天,更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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