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217)

“难不成还是我欺负了你?”男人抬手,扬起大袖。

苏芩被唬了一跳,赶紧抱着脑袋,偷偷露出一只眼。这厮不会是要打她吧?

指骨分明的手指拨开小姑娘垂在左肩处的青丝长发,往后一拨,露出那只光溜溜的小耳朵。

果然不见了珍珠耳珰。

男人抬手,掐住那点白玉耳垂,将珍珠耳珰嵌进去。

小姑娘的耳垂软绵绵的白皙,捏在指尖,透着微凉。

檐下,清风慢雨。俊美如俦的男子撑着一柄油纸伞,面前是一位如花般娇媚的女子。女子臊红着脸,微微抬眸,鸦羽色的眼睫轻颤,清澈的眼眸中印出男子的面容,夹杂着簌簌落雨,似隔了层雨帘般的多了半分朦胧。

檐下不遮雨,苏芩只站了半刻就被打湿了裙裾。

男人侧身,将人挡在自己身后,正对上徐柔看过来的视线。

徐柔张了张嘴,几句话在舌尖一滚,最后只吐出一句,“多年不见,可安好?”

男人点头,声音清晰,透着疏离,“安好。”

苏芩从男人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娇笑道:“徐姑娘是怎么认识世子爷的?”

徐柔抿唇笑了笑,手里的纸伞依旧在滴水。“自小相识,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哦~”苏芩拖长音,意味深长的看向斐济。“世子爷自小在古蒙长大,徐姑娘难不成是去古蒙养的病?”

徐柔抿唇,没有接话。

男人垂眸,对上小姑娘那张鼓起的面颊。

真是可爱。

庭院内,书童冒着雨奔过来。

“徐先生有请。”

斐济率先转身,领着苏芩,撑伞往书房去。

徐柔撑开自己的伞,跟在两人身后,也入了书房。

书房内,徐玠正盘腿坐在炕上吃茶,面前摆着一案棋局,看模样,像是在自弈。

“祖父怎么还没解开这残局吗?”徐柔将手里的伞置在户牖处,上前替徐玠倒茶。

徐玠抚着胡须,摇头。

苏芩踮脚看一眼,发现那棋案上摆着的,原来果真是一副残局。

徐玠侧眸,看向站在户牖处的斐济和苏芩,声音略苍老的从里头传出来道:“老夫知晓苏三姑娘要问什么,此事恕老夫无可奉告。”

苏芩蹙眉,一提裙,一摆袖,便进了屋子。

“我手里有徐老先生想要的东西。”

徐玠继续摇头,“此物不要也罢。”

苏芩的蛾眉蹙的更深。感情她宝贝似的捏在手里那么久的东西,在旁人眼里竟分文不值?

斐济不要就罢了,如今人家是项城郡王世子,自然看不上区区一个郴王。但徐玠不要就有些怪了,陆霁斐一去,这徐派群龙无首,可还等着他这个老主子继续出山,去发扬光大呢。

徐柔看一眼苏芩,突然开口道:“祖父时常烦恼这残局。不若这样吧,若苏三姑娘能解得这残局,祖父便应了苏三姑娘所求。祖父觉得如何?”

徐玠抬眸看一眼神色执拗的苏芩,想起苏龚那个牛脾气,点头道:“好。”这是知道苏芩解不开,只是用了一道缓兵之计而已。

苏芩虽对徐柔随意的替自己出主意有些不喜,但如今也只有用这法子一试了。毕竟徐玠这老头,软硬不吃,却重诺。

若自己真能解得残局,他势必得告诉她祖父的死因。

第81章

为了解这副残局, 苏芩便索性在徐府赖了下来。与她一同赖下来的,还有斐济。

四月节,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雨生百谷,萍始生。

绵雨淅淅沥沥的落个不停,苏芩身穿藕荷色外衫, 撑着下颚靠在缎面靠枕上, 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残局。

苏芩的棋艺,并未得苏龚真传, 至此, 她对这副连徐玠都解不开的残局一筹莫展。

屋内槅扇半开,纱制的绿糊窗上挂着芦帘,侧边拴着驱虫的艾草。远远能看到那自房廊处行过来的男人。

穿长袍,束玉冠,外罩一件缎面靛青色披风。披风被细雨打湿, 能清楚看到上头残留下来的点点痕迹, 湿漉漉一块, 印出深色靛青。

“吱呀”一声, 房门被打开,男人撩袍跨步进来, 脚上湿漉漉的带着浑泥水。青山自柜中取出新鞋,替斐济换上,然后又帮人褪下披风, 挂到木施上。

斐济转身入屏风,净手洗漱。

清晰的水滴声与外头的雨声混杂在一处,滴滴答答的没个消停。

苏芩的眉蹙的更深。这残局可怎么解呢?

男人换了长袍,坐到苏芩对面,手持书卷,搭着一双大长腿靠在那里,神色沉静。

自到徐府,苏芩便发现斐济完全不似在外头表现出的那么暴戾蛮横,反而恢复成了往常做陆霁斐时的那副清冷常态。苏芩不自禁的开始琢磨,难不成这厮只是因着不想被那些人发现他是陆霁斐的事实,所以才会营造出项城郡王世子那么一个强硬蛮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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