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86)

苏芩随苏龚,更像秦氏,所以她才会走到今日。她深知,路在脚下,要自个儿一步步走出来,即便遍地荆棘,也能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八个字安慰自己,忧患越多,她才能得到更多。

“青山。”男人突然开口。

青山躬身站在书房门口,道:“爷。”

“去取些宵夜来。”

青山看一眼苏芩,再看一眼陆霁斐,道:“是。”

苏芩面色更红,她知道,男人定听到了。

三更半夜,陆府的厨房重新忙碌起来。连夜细雨,润物无声,小丫鬟们提着食盒,鱼贯而入。

热腾腾的宵夜被摆置在小书桌上,苏芩执起玉箸,低着小脑袋,夹一只虾饺,放进嘴里。

晶莹剔透的虾饺入口,汁水饱满,鲜香顺喉。苏芩满足的眯起眼,她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方才的尴尬。

吃完一笼虾饺,苏芩已饱,她双手端捧起温奶,看一眼依旧在翻阅奏折的男人。

男人连茶水都没碰,就更别说是用宵夜了。

苏芩想起方才青山跟她说的话,想着这男人到底是当首辅的人,每日里就奏折都摞的跟人一样高。看来这权倾朝野的代价也是很大的。

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苏芩为了不睡觉,心思兜转,视线落到那碟雪白的白糖糕上。

白糖糕里头是炖煮的糯糯烂烂的红豆沙。苏芩将其掰开,找了一支干净的毛笔沾了些许红豆沙,然后寻一块完整的白糖糕,在上头画了一幅图。

身旁的小姑娘突然安静,陆霁斐拿着奏折的手轻动,他能清楚的听到小姑娘的呼吸声,娇娇软软的带着香气,一呼一吸,微急促,没有睡着。

槅扇外的雨渐停歇,檐下的滴水串成线,滴滴答答的落在芭蕉叶上,敲出清晰的嘀嗒声。书房内的滴漏似乎也变的急促起来,扰的人有些心烦意乱。

陆霁斐看着那只突然出现在奏折上方的素手,指尖粉嫩,拿着一块白糖糕,上头用稀烂的红豆沙画了一幅画,是一只卷着短尾巴的小奶狗。

“小奶狗被我抱走了。”所以你不用再怕什么狗毛了。而且她来时,还将身上的衣物换了。

这厮若还不放心,待明日她让红拂和绿芜将耳房内外收整一番,也是一样的。

苏芩小心翼翼的往陆霁斐的方向挪一段路,侧身时身上的披风滑下来,露出里头的藕荷色中衣,瘦削肩上搭着系带,衬出一股子白腻。那细细的带子兜着两捧,似有些不堪重负。

苏芩方才吃了温奶,身上甜腻腻的尚带着奶香味。

陆霁斐暗眯眼,小姑娘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似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何等美味诱人。

苏芩已经看清楚了这厮阴沉古怪的性子。看模样,他虽比幼时恶劣,但却依旧是个沉默寡言的,浑身泛着股金贵的清冷味,内里却是个阴鸷之人。

苏芩与他在一处,总不能从他嘴里听到他是喜,是怒,是哀,是乐。总得自个儿摸索着猜测。

陆霁斐抬手,捏住那块白糖糕。

苏芩面色一喜,正欲说话,却不想男人陡然将那块白糖糕捏烂了,然后侧眸看向苏芩,语气森冷道:“姀姀的计谋,真是出众。”

苏芩面上笑意一僵,心里一“咯噔”。

陆霁斐抬手,将那块白糖糕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双眸盯住苏芩,就跟嘴里咬的是她的肉似得。

苏芩浑身一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却被陆霁斐光脚踩住了披风,然后猛地一下伸展臂膀,将人按到了怀里。

先前,陆霁斐不与她亲密,甚至搬出耳房,是因着她养了那只小奶狗。昨夜,这厮又与她发脾气,折腾的她几乎去掉半条命,是因着郴王。如今,陆霁斐摆出这副模样给她看,是因为知道了苏芩去夏府,给夏礼出主意救夏达。

其实那主意苏芩也没有十足把握,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说出来的,却不想竟真的将夏达从东厂冯宝的手里救了出来。

世人都知,陆霁斐素来与郴王和夏达不对付,苏芩这番,就是在当着众人的面打陆霁斐的脸。所以怪不得这厮生气到将屏风都给踹了。

苏芩紧张的攥着一双素白小手,纤细身子缩在披风内,额角还残留着方才撞到小书桌时的红肿。抬眸看向陆霁斐时,颤巍巍的抖着眼睫,那鸦羽色的暗影投下来,楚楚可怜。

男人衣衫不整,露着胸膛,苏芩贴在他胸口,隔着细薄衣物,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蕴热的肌肤,和那喷洒在她脖颈处的呼吸声,尤其身下那不容忽视的侵占物事。

苏芩的身上奶味很重,陆霁斐吞咽着口水,与人贴的极近,只觉腹内涌起一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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