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91)

那被唤作桂兄的绿衫男子被提起兴致,连连追问。

陆应劭一甩手里的折扇,声音垂涎道:“要说仙女儿,谁能比得上苏府苏三呀。”

蓝衫男子接道:“那可是咱们皇城内头一号的美人。而且我听说呀,这苏三是在冰雪天降的,怪不得这肌肤呀,白的跟雪似得,可真是个宝贝。若能尝上一口,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就是,真是可惜了,这样的一个美人,偏生给了陆霁斐这只疯狗……”

“哎?这陆霁斐又是何人?”绿衫男子初来乍到,连陆霁斐的名声都没听过。

蓝衫男子道:“那可是个顶惹不起的人物。挟天子以令诸侯,无人能御之。”

“这样的人物,那你们怎么敢,唤什么疯狗?”绿衫男子满脸错愕。

“这名可是有来头的。先帝在时,这陆霁斐曾以双拳血溅朝堂,当堂打死三位朝廷命官,还将其尸首挂在东安门上示众,事后却安然无恙,依旧做他的次辅。桂兄你说说,这古往今来,哪里听说过这等骇事。”

殴打朝廷命官致死,还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样的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炎热酷暑日,一群人打着哆嗦,赶紧撇开了话题,继续谈论苏芩,言语间颇为逾越。

一众人污言秽语的过去,苏芩靠在秋千上,透过蔷薇架子,懒洋洋的斜觑一眼。只见那陆应劭行走时,右脚确是有些跛,看来传闻没错,陆霁斐确是将这陆应劭打残了。

这陆应劭也真是个不知疼的,都被打成这般模样,还敢调侃那只疯狗。

果然,当陆应劭那群人拐过穿廊,便突然噤了声。

苏芩侧眸看去,只见蔷薇花叶中,陆霁斐身穿蟒袍,身形颀长的立在那处,恰恰好的挡住了这群纨绔子弟的路。

“陆,陆首辅……”那些纨绔子弟素闻陆霁斐疯名,紧哆嗦的往陆应劭身后躲。

可怜那陆应劭看到陆霁斐,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似得,哪里还有方才那股子大放厥词的嚣张劲,连脑袋都不敢抬。尤其是那条短腿,抖的跟秋日里的落叶一般。

“大,大哥……”陆应劭结结巴巴道。

陆霁斐勾唇轻笑,捻了捻大拇指上不知何时戴上去的玉扳指,神色不明。“我说哪里来的狗吠呢。”

陆应劭一点声都不敢露,蔫拢的缩着身子。

陆霁斐上前一步,脚下的官靴踩在陆应劭脚面上,然后狠狠一碾,面上却带笑意,只是透着股阴冷。

“啊……”陆应劭痛的面色煞白,弯腰想推开陆霁斐的脚,却被陆霁斐掐着脖子硬生生拉直了身子,只能生受着这股子疼。

“你这嘴要是再管不好,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喂鸟。”陆霁斐说话时,声音很轻,但却渗着股寒意。男人幽深目光逡巡一圈,那些被扫到的公子哥纷纷垂眸,鹌鹑似得。

尤其是那刚听了陆霁斐事迹的绿衫男子,双腿颤颤,几乎遗溺。

“呵。”男人嗤笑一声,玉扳指抵在陆应劭脖颈处,暗暗收力,直把人逼的两眼上翻,面色涨红,这才不解气的甩开。

“咳咳咳……”陆应劭躺在地上,使劲咳嗽,青筋暴露。

陆霁斐接过青山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偏头看向蔷薇架子,正对上那双藏在蔷薇花架下的圆润眼眸。

男人眸中戾气未消,这是苏芩头一次看到这副模样的陆霁斐。她缩着身子躲在蔷薇架子下,明明是三伏天,却只觉浑身发寒。

男人踩着官靴,路过蓝衫男子,勾唇轻笑,然后抬脚,霍然一脚踢向他。

蓝衫男子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房廊,歪头倒在地上,满口鲜血,不知生死。

众人被吓得面色惨白,紧贴粉墙,几乎软成烂泥。

陆霁斐抖了抖宽袖,面无表情的转身,一步一步的朝苏芩的方向走去。

苏芩下意识攥紧面前的蔷薇架子,却不防被刺伤了手指。

她娇呼一声,赶紧收手,粉嫩指尖处沁出一颗圆润的血珠子,被绿芜心疼的用绣帕擦了,又沁出来一颗,钻心的疼。

陆霁斐走到蔷薇架子前,沉声道:“出来。”

苏芩抿着唇,挪着碎步,慢吞吞的出来。

小姑娘低着头,露出一截粉颈,青丝鬓角处有香汗微落,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吓得。

那团围在廊下的公子哥们急忙着跑,却不防这冷不丁一瞧,看到立在蔷薇架子下的苏芩,立时就被勾走了魂,只知痴痴的看着,个个跟木桩子似得。

绿衫男子看的最痴,他想起先前所说沈宓,不自禁面红。

其实陆应劭说苏府苏三胜过沈宓时,绿衫男子是不信的,但如今,他却只觉,那沈宓便是地上的泥,而苏芩是天上的云,如此云泥之别,怪不得方才陆应劭会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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