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宗叶说，你在榕城的城管局上班？”顾美玲问她。

她咽下菜，朝顾美玲笑着点头，“是的阿姨。”

榕城城管局的局长杨家威，程家聪和顾美玲也相识，他是芦笙母亲的哥哥，之前还一起吃过两次饭。

程家聪望着对面文文静静的女孩，心里头是挺满意的，他原以为臭小子会带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回来，没想到带回了一个知书达理的机关单位上班的正经姑娘。

程家聪露出了微笑，“上了几年班了？”

凌意乖巧回答，“前年进的局里，快两年了，叔叔。”

他们只听程宗叶简单说过，并不知道她这么年轻就入了机关单位。搁在以前的时代，二十四岁的姑娘是可以当妈的人，但在现今，二十四岁的姑娘并不成熟，时代变迁太快，年轻人也很少愿意沉下心来投入一份安稳的工作。

凌意在他们眼里和心里，至少是个安分守己的姑娘。

“那你入公务员还挺早的，大学在哪读的？”程家聪来了兴趣，一直问她。

她大学在北方念的书，那里天寒地冻，位于祖国的北段，“在大连读的书。”

顾美玲和程家聪早年去过那里，沿海城市，一到冬天，气温骤降。

顾美玲吱声，“大连离榕城很远的，冬天又冷，怎么不待在南方呢？”

程宗叶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时填志愿时，程宗叶和她的第一志愿填在了一块，是一所南方的二本大学。程宗叶仅此填了那一所，目的就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什么退路。凌意知道后，在第二志愿下才填了一所北方的二本大学。

而那年，她很不幸。南方第一志愿大学的专业很吃香，她落选了。

总不能说，为了躲程宗叶填了一个第二志愿糊弄他，没想到自负到把自己糊弄过去了。而程宗叶那年的高考成绩出奇的好，进入了那所南方学校。

也是从大学后，她就彻底跟程宗叶断了联系。

“我从小在南方长大，没见过海，所以才去那读书的。”桌子下，程宗叶握了握她的手。

“女孩子多走出去闯闯看看，挺好的。那家里就你一个孩子？上学那会儿父母应该很挂念吧？”顾美玲探问。

程宗叶接茬，“她还有个哥哥。”

“那应该成家立业了。”程家聪自说道。

“今年刚生了一个女儿。”程宗叶补充。

他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是程西平拨来的。离座接电话时，顾美玲又问了凌意一些。

“和宗叶谈了多久了？”

她不扭捏，在心中默数，“有七个月了。”

“他第一次带女孩回家，我们也挺惊讶的。”顾美玲感慨。

“这小子坏习惯多，你是个文静的姑娘，我儿子平时有惹你生气的地方，你也别忍着，有气就撒。”程家聪挺喜欢面前的姑娘，她柔柔和和，一看就弄不过程宗叶。

凌意见过朱婷来她家的第一次，苏小娟很喜欢朱婷，因为朱婷的家庭条件好，人品也佳。凌建国平时就不擅长言论，对朱婷很客气，他们两人在一起时，从没说过凌鑫的缺点。

她面带微笑，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将手搁在膝盖上回话，“宗叶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也没有吵过架。”

程家聪没见过自己儿子对待女人的模样，但一想到他对待自己的混样时，就不相信他那二十多年养成的坏脾气真能被眼前的姑娘软化了？

“宗叶哪有你说的那样，他们年轻人恋爱有自己的方法，你别添乱了！”顾美玲瞪程家聪。

“你还是惯着他，在姑娘面前，别向着自己家儿子！”

凌意望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想到程宗叶车上说得话，他们其实没那么可怕。

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让她想到了苏小娟和凌建国。可凌建国在外地的日子多，他们相处的机会也少。有时候，凌意甚至在想，苏小娟和凌建国各自坚持的理由，可能是在凌鑫和她的身上吧。

一个女人守在家里，一个男人拼搏在外。

顾美玲一打先前在榕城家里看到那些东西后的念头，与凌意jiāo谈，她才知道这个姑娘骨子里流露出的文静与温柔，不是装的。

并且，她很有礼貌。

她们加了微信，顾美玲塞了她一份见面红包，凌意推辞让程宗叶塞进了包里。

他下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清清慡慡的运动套装，牵着凌意的手往身侧带。

“我带她跟二哥他们见见面，晚上晚点回家。”

程家聪坐在客厅喝茶，电视上放的什么已经听不进去了，两个混小子在一起，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他嘱托了一句，“早点回来。”说完，他手一背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