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炖的汤是排骨萝卜汤，乔然坐在外面都闻到了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

她要不要去看自己母亲这件事，在乔清走了之后她只花一秒钟来纠结。

既然人家想见她，她就去看看，陌生人需要帮助她还会帮一下呢。

她坐在沙发上玩了一下手机，她记得小说里顾灼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高中就遇到了白马王子。

乔然也没听说他们学校有谁帅得惊天动地啊，至少比起顾灼来说的话，如果学校论坛开投票，顾灼肯定是第一。

他们班有两个微信群，一个是大群，一个是女孩子群。

今天晚上他们班里的女孩子都还在讨论顾灼的脸720度无死角。

乔然都不知道这720度是怎么看的。

吃饭的时候，乔清一脸欲言又止，他想劝乔然，但是又不想勉强乔然。

乔然是个懂事的孩子，只要他开口了，乔然八成会听他的话说要去。

看着自己爸爸纠结的脸，乔然在夹菜的时候说道，“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

乔清问道：“你想去吗？”

乔然点点头，“只是看一下而已，没什么。”

听到这个的乔清松了一口气，乔然自己愿意去，那当然是最好的。

外面阳光明媚，乔然已经换好了衣服，她今天穿着T恤牛仔裤，还套了一个浅灰色的线衫，外面看起来听晒的，她还是穿长袖防止自己晒黑。

乔清早上就已经去外面买好了探病用的果篮。

他今天也穿得很整齐，他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清隽。

看到了乔然出来，乔清说道，“那我们走吧，然然。”

这是一个私立医院，这豪华程度让进入了大厅的乔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进了什么高级酒店的大厅，要不是医生护士都穿着白大褂，乔然都差点以为是走错了。

就在乔然看来看去的时候，乔清已经和护士沟通完了，护士准备带着他们上楼去看病人。

乔然立马跟上了自己爸爸的脚步。

护士在上楼的时候说道，“她待会可能说话会很慢。”

她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多说，这个病人差不多到这里来就是来等死的，基本也没什么家人朋友来看她，昨天医生诊断她可能只有一周的时间了。

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有钱，真是可惜了。

转眼就走到了病房门口，护士帮忙敲敲门之后，出来对他们说，“你们进去吧，有需要按铃来叫我就好了。”

站在门口的时候，可以看到屋子里有阳光照射进来，这是一间向阳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人，旁边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

这里没有其他医院那种浓浓的消毒水味，也没有什么香味。

乔然在网上查过，在癌症晚期其实是非常痛苦的，大部分时候都在昏睡。

她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了床上的那个女人也在看她。

她十分消瘦，黑色的长发编了一个辫子放在侧面的枕头上。

消瘦的她看起来有种病态的美感，她对着自己的女儿，费劲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年纪算太大，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她这辈子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

她之前因为爱和乔清结婚，因为钱和乔清离婚，等到临终的时候，她还是想看看自己的女儿。

她想去看乔然，但是又不敢去，为了和乔清离婚，她还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她妈妈当年可是强力反对。

这些年她和亲戚们没有联系过，一直到现在。

乔然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她都长这么大了。

“露出……那么……”方佳妍慢慢的说道，“难看的……表情。”

因为是晚期，她呼吸已经变得很困难了，呼吸困难，气短，说话也只能几个字几个字的说。

她不喜欢别人用怜悯的眼神看她，所以她避开了乔清的眼神，看向了乔然。

乔然长得清秀，一头黑色的长发，她长得不像自己，更像是她爸爸。

她在看着方佳妍，没有怜悯，没有好奇，也不是打量。

她对着乔然招招手，乔清让出了位置。

乔然走了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方佳妍抬起手来，想摸摸乔然的脸，但是却做不到，她又放下了手。

她说道：“然然……”

乔然淡淡应道：“我在。”

她的声音很轻很小，乔然凑过去听才能听到。

这张漂亮的脸，乔然小时候经常翻出来看，但是在意识到妈妈不会再回来之后，乔然就把这张照片给压在了盒子的底部。

“对……不起……”

乔然摇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床上的女人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眨眨眼，仿佛有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下，她露出了笑容，她慢慢的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