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骄阳(194)

陶维维一直跟着她,好像洗杯子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白色的泡沫挤满了个满杯,像一杯冰淇淋奶油,又像白云和棉花糖。泡沫被清澈的水流冲散,滴答滴啦落进水池里。

宋柔点了下陶维维的额头:“你没见过你家阿姨洗杯子吗?”

陶维维捏着宋柔的衣角:“见过啊,可这不一样。”

宋柔笑了笑:“有什么不一样啊,不都是用洗洁jīng洗的吗。”

陶维维仰着脸,看着宋柔:“我从来没见过我妈妈洗杯子的样子。”

宋柔从顾修然那得知过,陶维维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她将杯子洗好收好,带着陶维维去了客厅:“你想看电视吗,我给你放少儿频道。”

陶维维摇了摇头:“我想跟姐姐一起看书。”

宋柔把陶维维带到书房,搬了张椅子给他:“你要吃零食吗,薯片要不要?”

陶维维抿了下嘴:“小孩子才吃薯片,我已经长大了。”

宋柔发现,陶维维这个小孩看起书来比她这个大人还认真,她中间开过几次小差,陶维维似乎一次都没有。

上午11点钟的时候,宋柔琢磨了一下措辞:“维维,你爸爸应该在家里等你吃午饭了吧?”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照顾好这小孩的午饭和午睡。

陶维维抬起头来:“我爸爸说我今天可以在外面吃午饭。”

宋柔都有点怀疑陶正则是不是故意把陶维维扔过来的了。

宋柔合上书本,把陶维维从椅子上抱下来:“姐姐一会就要出门了。”

陶维维抬头看着宋柔,情绪非常低落:“嗯,我知道了。”

他抱起桌上的书本,垂着头往书房外面走去。

宋柔看陶维维低头走路的样子,有点后悔把他赶走了。他这么小的一个人,背影竟然看起来太成熟也太孤独,这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宋柔突然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爸爸妈妈在车祸中去世,那时候她觉得天都塌了,姐姐每天都在哭闹,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睛差点哭瞎,要不是惦记着她们姐妹,八成是挺不过来的。

小小的她在大哭过一场之后,开始一声不吭地给姐姐喂饭,送外婆去医院。

陶维维把书本放进书包里,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金色的小盒子,双手捧给宋柔:“这是我送给你的。”

这个盒子上印着一家有名的金饰品牌logo。

宋柔自然不会收,她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孩子会送她这个。一般不都是画一幅画或者折一个纸鹤送给喜欢的大姐姐的吗。

陶维维将首饰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jīng致的金手镯。

黑色绒布上的金色尤其惹眼,像黑暗中会发光的沙漠,手镯一圈雕刻着经典的龙凤呈祥图。

这个七岁小男孩有点笨拙地手镯捧到宋柔眼前:“我们班里大胖的妈妈买了一个这个,见到人就炫耀,小玲的妈妈也有,还有王黎的妈妈,她们都很喜欢这种金子。”

“这是我自己买的,连我爸爸都不知道,”他眼里像是闪着光,“姐姐,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你。”

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要不是保姆开车送他过来,他连打车回去的钱都付不出来了,约莫只能走回家了。

宋柔看着眼前的小男孩,蹲下来摸了下他的头:“这个礼物太贵重了,姐姐不能收。”

陶维维扁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宋柔安慰他道:“姐姐喜欢千纸鹤,维维折千纸鹤送给姐姐好不好?”

陶维维这才笑了。

宋柔帮陶维维把书包整理好,给他戴上羽绒服后面的帽子,带他下楼。

陶维维拉着宋柔手,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不断转头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像葡萄一样水汪汪地充满期待:“姐姐,我下次还能来找你玩吗?”

宋柔想到他捧着金手镯小心翼翼地送给她的样子,她点了点头。

陶维维低声说道:“那姐姐下次别把我赶出去了行吗?”

竟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宋柔蹲下来,看着陶维维的眼睛:“姐姐不是在赶你,姐姐只是不确定能不能照顾好你的午餐和午睡,明白了吗?”

陶维维的眼睛徒然亮了:“那我下次自己带饭来,把午睡的小毯子也带来。”

从电梯里出来,宋柔问陶维维:“姐姐刚才在你书包里看见一把小刀,可以告诉姐姐,是在哪里拿到的吗?”

宋柔帮陶维维整理书包的时候看得很清楚,里面有把木柄雕刻刀。

她在顾修然那见过,教化案的凶手用来雕刻火凤凰图章的那种手动雕刻刀。

陶维维答道:“那个啊,是我在家里拿的,要是在外面遇到坏人,就可以用来跟坏人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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