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26)

“为什么?”伏在她胸前的男人抬起了头。

黄一衍残忍地回答:“我不失眠了。”

宁火脸色有些难看,绷紧了下巴,数秒后,表情才缓和。“忘记他了?”

“也许没有。”但是,远离噩梦了。

宁火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抬起了身子。

她看着他。从脸到颈,再到胸肌腹肌,正如上帝用心时的雕塑品,每一块肌肉的线条都像比着量尺练出来的。

明望舒失了什么神智,抛弃这样一个男人。

“我和你上床,可不是为了忘记谁。”宁火说。

“嗯。”她知道,男人的性/爱是纯粹的欲望。

“上得不舒服?”他低头蹭她的耳垂。

那是她的敏感点,每回他啃噬,都能将她的灵魂咬下一块。她别过头,躲避他的呼吸,“总之,今天最后一次。”

“我要是再上你,你会怎样?”他紧盯她的眸子。

“滚。”她冷冷的。

宁火沉默,他的眉梢变得漫不经心,“那我要好好把握这机会。”

也许是因为最后一次,他特别狠,省略了以往腻人的前奏,不讲技巧,只凭耐力,折磨得她喘不过气。

“你睡了我这么久,给我个名分,就算和解了。”完事后,宁火抱着迷糊的她,笑了笑,“有名分了,我就不上你。否则,你的墓碑碑文就是,(晋江和谐)做死了。太可怜了。”

窗纱上的日光,耳畔旁的低嗓,还有炙热的亲吻,一切的一切都扰人清梦。她挥了挥手。

他说:“黄一衍,我们结婚吧。”

她半梦半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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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黄一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宁火也不勉强。

今天不晓得是哪根筋搭错了。

黄一衍深陷沙发中,“宁火!你个——啊。”她话没说完,上唇就被咬了一口,他的气息密密匝匝压过来。

“禁欲不利于身心健康。我们又不是没做过,还是合法夫妻。再说了,你气势汹汹地睡了我,就该负责到底啊。”

比脸皮厚度,黄一衍远不及宁火。就像他俩的第一次,她漠然说再见。结果却在数不清的夜晚裸裎相见。

除了享受,性/爱还有一项麻醉的作用。她承认自己利用了宁火。后来,她无需通过外界强迫忘却,自然就跟他疏远了。

眼前一黑,思绪断了。

宁火在沙发上拿起一个眼罩,绑住了她的双眼。

捆绑的双手怎么放都别扭,加上视线不良,黄一衍冷淡了不少。“谁没个意乱情迷的时候,去年我喝醉了,你也醉了。成年男女上个床,你哪里委屈了?”

“我的老婆不给我上,我难道不委屈?”宁火解开了她的扣子。

“你就是一只胡搅蛮缠的赖皮狗,宁赖皮。”

“不,我改名叫宁屈屈。你睡完了就想跑。”

“上床是各取所需,婚姻是一场儿戏。”两人的第一夜,就当是她主动好了。但之后呢?这个无耻的男人闭口不谈他有多舒爽的事实。

宁火又咬了她一口,“你视婚姻为儿戏?”

她的脊柱骨好像被他咬出了一个缺口,飕飕起风。“你和明望舒才分手三个月就向我求婚,不是想移情吗?”

“你胡思乱想什么。”他笑,“我们的婚姻和外人无关。”

“何时明望舒还成外人了?”

他狡猾地反问:“难道刘永岩在你心里不是外人?”

“陌生人。”

“这就对了。”宁火的食指向下,“我是你的老公。”

他自称老公的语气溢出满满的情意,但是仔细一听,她觉得宛如轻羽撩过耳畔,转瞬即逝。

他像是燎原大火,她一株摇摇欲坠的野草,早早感觉到了那可怕的热度。

她先是咬牙,后来松了口。她和他早睡过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没差。她窝在沙发,放弃挣扎了。

宁火赶跑了恼人春梦,来到了一座云雨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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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日日车的小肥仔来了电话,“歌制作完成了,是你过来拿还是我寄过去?”顿了下,说:“邮寄的话要补运费。”

“我过去拿。”黄一衍看看时间,“一个小时后到。”

她脱下衣服,白皙皮肤上全是被咬被掐的淤青。

家里那位前世可能是犬科动物。

刚拿起内衣,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放下了。她先是手指轻按成片的印记,然后摘掉金戒,左手放在青紫痕迹上。

刺青的颜色竟然比淤青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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