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48)

为首的少年叼着一根烟,烟雾里一双眼睛藏着黑潭。他看她一眼。“你是哪边的?”

“你这边的。”黄一衍声线低,少年时期倒真听不出雌雄。

“哦。”少年上前一步。

纹身男几个人赶紧跑向另一个巷口。

少年手一挥。

另一边埋伏的少年们站了出来。

局势一边倒。

黄一衍冷眼旁观,在混战中抢回了自己的票。她回头道了声谢谢。

“哦。”少年寡言。

她看着他,莫名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在问别人话之前,先亮出自己的名号。”他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刚才拧断了半根,这会又续上了。烟雾缭绕,俊脸迷蒙。

既然不愿说,那也算了。黄一衍转身走。

他问:“你叫什么?”

“江飞白。”

“哦。”

“你的名字。”

“白飞江。”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情人节快乐!

第21章 故事纯属虚构

江飞白和白飞江相遇的几率有多大?大约跟火星撞地球差不多。行走江湖, 防人之心不可无, 谨慎为上。

黄一衍清楚,白飞江也是假名。看少年的阵势, 可比刚才的小偷凶猛。

她再次向少年道谢,走出巷子。

乡镇的自建楼大同小异,两层或三层高。土豪外贴面砖, 平民多刷白漆。

黄一衍认不出自己下车是在哪一条街。追小偷时, 她只盯着那件花衬衫,顾不上东西南北的方向。

花衬衫走的都是小路,更加扰乱了她的记忆。

她看了看左边。是从这边进巷子的吗?

她转头向右。那间卖烧鹅的店像是有路过?

她向右走。又隐约觉得, 左边一间小超市也有印象。

她迷路了。

黄一衍停下脚步,看看手表。追小偷、看热闹,一共花了二十多分钟。车子怕是开走了……

这下糟糕了。

巷子里,有几个少年在收拾狼藉。

宁火说:“班长的证件拿回了, 撤吧。别惊动警察。”谅脏虎也没胆子报警。

听完宁火的话,一群叛逆的少年少女各自散开了。五彩斑斓的头发仿佛在向青春致敬。

宁火的发色白中有灰,看上去成熟了几岁。待其他人走光, 他吸一口烟,慢悠悠走出巷口。他向天空吐雾, 转头看到江飞白低着头,杵在路灯旁。

江飞白的背影很瘦, 影子和灯柱叠在一起,像是插进地缝的双剑。

宁火不是没见过这么瘦削的男孩,他不觉稀奇, 转身往反方向走。

黄一衍这时抬起了头,跟上宁火,喊了声:“白飞江。”

没料他真的叫出这个名。宁火觉得有趣,回了头。

她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糊涂路。”

“……”真的假的?叫这路名?

“就叫糊涂路。”宁火弹着烟灰,白灰正好落在水泥地的裂口。他食指再弹了弹,似要把裂口填满。

黄一衍看一眼他手里的烟,他熟练的动作如同一个老烟枪。她再问:“这里离市里远吗?”

“远。”他漫不经心的。

“我要去市里。”

“去吧。”他冷淡。

黄一衍不介意,她平时一样冷淡。而且现在也没有笑容。“要从哪儿去?”

他平视她。

初中年纪,他身高还没拔起,只比她高出五公分。

这一眼,宁火觉得,江飞白长得有些娘气,表情冷硬,五官却透出柔和。

不过,更娘气的男孩子多的是,因此,他仍然不觉稀奇。“前边有公车站,运气好,可以拦到去市里的车。最好从公车站坐车到客运站,客运站半个小时一趟车。”

她继续问:“公车站在哪儿?”

宁火不耐烦,手往前方一指,“那就是站牌。”

黄一衍回头。

只见一块夹在电线杆和路灯柱之间的残破方形牌。谁能想到那竟是公车站牌?大小还比不上旁边张贴的性/病广告。

“谢谢。”这是她的第三句道谢。

黄一衍在等车。

正如宁火所言,运气好的话有车。可她出门都遭贼了,运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这站就两路车。一路到市里,一路去客运站。十几分钟过去,鬼车都不见影子。

火辣的太阳照得她满脸通红,汗流浃背。

她用手掌盖住自己的头。才剃头不久,手指不习惯毛毛刺刺的短发。但是炎炎夏季,寸头真是太爽了。

继续等了十几分钟。

她喉咙跟烧了一样。她下车本就因为渴了要喝水,这会儿一滴水没喝上,还跑了那么久,又是烈日中天,当然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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