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桃花源(11)

“云朵,你过来。”孟谦声音有些低哑。

已经很近,还要怎么过来,她心里一慌,脸上红晕更甚。呆立着有些发软,一动未动。

孟谦见她晕红着脸不肯过来,就站起来拉过她的手,将手里握着的两只珊瑚耳环放在她的手心。

“带上给我看看。”

云朵看着手心里的耳环,稍稍愣了一刹,再抬头时眼中光华温柔如水,然后抬手将耳环带上。婷婷站在他的面前,唇角带着一丝暖暖的笑意。

孟谦看着她的耳垂,烛光里象块小小的温玉,下面缀着红灿灿的两颗相思豆般的珊瑚珠子,一晃一晃直晃到他的心里,恨不得连耳垂带那红豆都含到嘴里,

“以后莫要拿去换了包子。”孟谦将那念头压在心里,哑着嗓子低笑了一句。

“我才不会。”云朵低头羞涩一笑,然后转身从烛光里离去,轻轻掩住房门。

孟谦复又躺倒,将手臂枕在脑后,那两颗小珠子还在心里一漾一漾,象是水中的月光。

酒味相投

既然孟大人发了话,这亲事也就算是有了眉目,然后开始三媒六聘的一步步走下去就是了。孟谦眼看着府里的人开始为此事着手准备,而母亲的脸上也日日带着喜气,心里知道这亲事算是板上开始钉上钉子了。

他除了冷眼旁观,竟也找不出什么借口来回绝,很是烦郁。索性镇日里呆在酒坊怏怏地打发日子。

小根儿的爹前几日终于找着了。说起来,这酒楼的名字醉仙楼实在是太过寻常,京城里就有十几个,好在齐要是个勤快人,酒坊又素来与各大酒楼有生意上的来往,齐要领着几个伙计不过打听了两天,就找着了刘贵根,将小根儿交到了他的手上。父子相见哭得天昏地黑,连齐要等人走了都没发觉。

第二日,天色刚昏黄,父子俩儿来了。这一次,小根洗的干干净净的倒是眉清目秀的很斯文。

刘贵根见了孟夫人就是几个响头,然后哽咽着说:“夫人,如此大恩无以回报,小人只有一点做饭的手艺还勉强可以见人。今日来一是感谢夫人的恩情,二是想给夫人做一桌饭菜,聊表谢意。”

谢意孟夫人领了,做饭却有些难以应承。家里的厨子也是御厨的弟子,在孟府做了七年,手艺极好。孟家又颇为富足,平日里什么珍肴孟夫人没见过,没尝过?但是刘贵根一脸真诚,巴不得将心肺都掏出来的恳切,却让孟夫人拒绝的话生生堵在嗓子眼儿,半天吐不出来。孟谦回旋了一下,说道:“刘师傅,你在醉仙楼也是主厨,想必也忙的很,此事不急。等小根儿学到了手艺,再来做给我们尝尝。”

小根儿点头恩了一声,感激地看着孟谦,也是一脸的恳切。孟谦看了一眼刘师傅,果然是做厨师的,一个身子足有小根儿三个圆,不由笑道:“小根儿你日后可要多吃些,跟着你爹若还是这么瘦,可不像是刘师傅的儿子。”刘师傅嘿嘿笑了两声,果然是身子胖声音也格外混厚。他感激了半天孟夫人与孟谦的恩情,然后领着小根告辞了。

孟夫人对身边的丫头说道:“问春,你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老爷也快回来了”。问春应了一声,去了后厨。

孟夫人见眼前没人了,这才喜滋滋的告诉孟谦,婚事已经定下,十月二十六是个良辰吉日,正式迎娶康小姐进门。

孟谦麻木地点点头,低头叹一口气,牙缝里漏进些秋风,忽然想起来,染香山的枫叶已经开始红了,不如,去登高望远,赏叶观云,再与方一鸣喝喝小酒叙一叙话,总强过在家里郁郁度日。

他走过回廊,黄莺一啼,耳边响起那句话“若是必须的事就高兴些”,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么个理儿,高兴劲却如何也提不起来。

院子里的桂花树,枝杈上的叶子碧绿如翠玉。那一年,他画了个地图的褥子竟被刚进府的云朵晒在那里竟人皆知,成了孟府的笑话,他又羞又恼有半个月未理会她,她镇日委委屈屈地苦着小脸跟在他身后,可怜的小模样倒真是象极了小根儿。时光很快,转眼这事也过了六七年了,谁想到那个黄毛小丫头长成现在的模样。

孟谦回到房里,看着屋子里的物件,想了想,拿了一只双耳盘龙小金壶,又拿了几件衣服,打好一个包袱,放在桌上。明日再带上一坛十年的春风醉,这就齐了,到时方一鸣的凤眼只怕要成缝眼。

孟谦想起方一鸣,心里舒坦了许多,有半年多未去骚扰他,实在是有些想念。

“少爷,请去用饭。” 问春在门口轻轻叫了一声。

孟谦见来的是问春,有些奇怪,怎么这一日都未见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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