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桃花源(39)

云朵已快晕厥,他的唇齿在她唇上厮磨,带着侵略与狂乱,不是那熟悉的温润的气息,她突然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这样的他,是酒后的少年血性,是渴盼的融入切合。

良久,他抬头从她唇上撤离,目光更亮,似一团火烧进她的心里。她不敢看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以后叫我安哥。”他在她耳边细语,含住那耳垂和一颗珊瑚红珠。

她酥软在他怀里,安哥儿,是他的乳名,她在心里曾无数次轻轻唤过,而以后,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这么叫他。

“叫我一声。”他低声含混不清地说道。

“安哥!”她软软地叫他,耳垂已经痒到心底。

他松口放开她的耳垂,将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笑了:“这次可真的不清白了。”云朵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

“以后,我一定会明媒正娶,不让你受了委屈。”他喃喃低语。

云朵默默将头依偎在他的肩上,怀着他的腰身。他终于说到以后,说了一定。不再是那一句‘以后的事最难说’。这便够了。

歌舞升平

这一日是元宵节。孟谦让齐妈早早地关了店门,打算晚上一起去观灯。齐妈乐呵呵地回了雷公巷,备好饭菜。夜色初起,三人便一起出了门。

街上一片热闹繁华,长街漫漫,路边的灯笼亮如白昼。烛红摇曳,将冬日的清冷一扫而尽。远处城楼上燃起了烟火,腾空而起似是一条火龙。人群象是一条缓缓流动的溪水顺着道路两旁分散流淌。

齐妈跟在孟谦的后面,看着两人百般相衬,一颦一笑时目光都在对方身上流转,眸光里映着街边的灯火格外显得情意脉脉。她便识相地和一个邻居一起先走了。

两人沿着街道旁的花灯一路看去,随着人流慢慢走着。各式花灯象是一夜齐放的百花,等人鉴赏。云朵在一个摊前略微停了停,她目光莹莹盯着一盏莲花灯,有些入迷。孟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盏灯精致华美,莲花瓣上立着一个女子,晚风拂过,她便随着灯而轻盈舞动,栩栩如生。

“这灯怎么卖?”孟谦正欲开口。旁边有个人先问了出来。

“哦,一两银子。”摊主答道。云朵一听,伸伸舌头,拉了孟谦的手打算继续往前走。

孟谦看了一眼那询价的男子,他服饰华美,仪态悠闲。听了价钱就随手掷出一两银子放在摊子上。他身后的小厮急叫:“少爷,还价,还价!”那少年扭头说了一句:“一两银子还贵么?”说罢,负手而去。身后小厮呲牙咧嘴地跺脚,却忙不迭地提了灯笼跟上。嘴里还在叨叨:“少爷,不管买什么都要还价,他要的多了就多还,要的少了少还!”那少年回头喝了一声:“你倒是比你娘还罗嗦。”小厮悻悻地闭了嘴,跟上。

孟谦看着那少年,突然笑了起来,想起自己以前。云朵见他莫名其妙地笑着,好奇问他:“笑什么?”

“哦,没什么,那灯你还要不要了?”孟谦见摊主又挂上一盏,便问道。

“不要了不要了,贵死了,不如你回家给我做一个好了。”

“行,我做一个大的,你往上一站,跳舞就是了。”孟谦嘿嘿笑着打趣。

云朵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说道:“当我不会么,哼。”

孟谦嘿道:“你会?”

“不会。”云朵笑着扭过头,去看别的灯。

孟谦买了一盏兔子灯,放到云朵手上。云朵低头看着那小巧可爱的灯笼,心里一甜,他还记得她是属兔的。

“我们去河边看歌舞吧?”

“好。”云朵高兴地应了一声。

每年上元节,皇城玉带河上都有歌舞,由宫里的庆乐坊编排,皇帝亲临玄武楼观赏,算是与民同庆。

河边一座汗白玉的巨狮上立起一棵火树,上挂近千灯笼,遥看如一团烈日。玉带河上只只画舫象点缀在华裳上的珍珠,在一轮满月的清辉下,河水波光粼粼,画舫的灯光倒影在水中,如缀满流光异彩的宝石。火树正对着一只巨大的画舫,富丽堂皇亮如不夜,在一众画舫中鹤立鸡群,正是庆乐坊的画舫。

画舫窗开,传出轻歌曼舞,霓裳人影在画舫中晃动,恍惚迷朦如同隐在云中的雾月。云朵站在河边静静地看着,眼中映着火树的烛光。

孟谦握着她的手指,看着水中一副歌舞升平的画卷,心里却想着玉带河后的宫墙上,玄武楼中,那个天下第一人,他一句话就定人生死,如何与民同乐?

玄武楼灯火通明。

锦衣如霞,美人如画。景仁帝高赢的身侧笑颜如花。

他看看河上的画舫,目光扫过林放秋:“庆乐坊的歌舞就这样遥遥看着,才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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