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桃花源(53)

绿浓醉意浅露,越发无力,只一个人都融化在修公子的怀里。陶井源说道:“修公子,今日绿浓有些醉了,还是扶她去睡吧。”修公子如听到天籁一般,抱起绿浓进了后室,隐约听见绿浓一声娇呼。云朵已是如坐针毡。陶井源却视而不见,只在一边自斟自饮,

“你若是连这也看不下去,如何去套林放秋呢?”他调侃一笑。

她脸色一动,略一迟疑,问道:“林大人也喜欢这样的么?”

“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的诗音,解忧,还有丛婷,都与他甚是暧昧。”他嘿嘿笑着,越发想看什么样的女子能套住他,眼前这个么?象又不象,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有好戏看,这就够了。桃花源里的女子们很忙,只他一个男人,又太闲,有个乐子,甚好,特别是关于林放秋的乐子,再好不过。

“我明日请他来,给你画一副画像。”云朵恍然想起,以前与他来时,看到的那一本画册。当日自己何曾想到有一日,居然也跃于纸上,成为众人翻阅的对象。她本想以后练一练,跳一场舞给他看,以后也只跳给他看,却再也不能。一入此处,她就不是原来的她了,而他现在,更不是原来的他了。诸般美梦挡不住一线阳光,一照就现了原形。

陶井源见她沉思不语,神色恍惚,便用手指沾了些酒在条几上画了画,说道:“我思量着,你这个名字写起来,似有些沉闷方正,不够灵动。不如改为千梦更好,写起来有飘逸灵秀。配在画册上才好看。”

“好。”她只吐出一个好字,心说,不过是别人口中的一个代号而已,她没用原来的名字,是不想让不喜欢的人叫她,而前梦,不过是他的名字倒过来念而已。

“那好,你早些去歇息吧。”

陶井源起身将她送回幽梦影,嘴角浮笑,有些迫不及待见到明日的朝阳。

豁然阁里,若榴在灯前轻扫案上的浮尘,其实案上早是一尘不染,她只是想待得久些,离他近些,近的可以听见他均匀平缓的呼吸,可以闻见他手中的书上淡淡的墨香。

“公子,你觉得今日来的前梦姑娘如何?”条案已经扫完,她终于找了个话题,可以继续在他身边多留片刻,她唯愿与他想守这一室的夜色与烛光,只他二人。

他抬头笑了笑,在烛光中眯一眯眼反问她:“你觉得如何?”

“恩,她么,似乎一眼就能看透,又似乎一眼看不透,不过,我一见就很喜欢。”

陶井源点头:“看来你阅人多矣,已有明锐的直觉。她的确是讨人喜欢,这第一眼的印象很重要。特别是在桃花源。”

若榴的笑容被他一个“喜欢”僵在了唇边。她飞快的平复了莫名的一丝担忧,将那笑容不动声色的维持。

“公子好象还没说过喜欢那个姑娘呢,今日好象是头一次。”

“谁说的,这里的姑娘我都喜欢。”他低头继续看书,神色无异。

要是谁都喜欢,那就是谁都不喜欢。若榴悄无声息地叹一口气,说不出是放心还是怅然。

箭已离弦

陶井源坐在缘源厅,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折扇。若榴仔细地在紫檀画案上摆好笔墨颜料。镇纸下,宣纸一张静待有人前来落笔。

厅中挂起半壁白纱,随风轻漾,似温柔的水纹,一波一起。

白纱后,云朵站在窗前,遥遥看着窗外的桃花,它苦熬一冬,终于在春风里绽放一身芳华,可是过尽千帆,若独独它等的那人不来,空有好颜色无他来看,又有何益?一季的等待与芳菲终零落成泥,只有再盼来年。而自己,今日就要斩断一生的念想,再没有来年,只有来生。

若榴看着轻纱后曼妙婀娜的身影,似月中的婵娟,清远动人,不禁问道:“林大人怎么还不到?”

“他自然是教完了他那两个学生,再得空来这里。”

若榴笑道:“林大人是个很忙的闲人。我去备一壶好茶来。”

陶井源看了看白纱后依窗而立的倩影,充满了期待。好戏即要开场,他饶有意趣。

终于,一个清逸的身影缓步而来,踏入了缘源厅。

陶井源起身含着一丝偷笑:“林大人,让佳人久侯可是不好。”

林放秋清淡一笑:“我该恭喜你又得了个摇钱树才是。”

陶井源佯做害怕做出愁苦状:“千万别说我有钱,想害我不是?我被打劫了一次,可平生不做第二想了。”

林放秋微笑,抬眼就见轻纱后娉婷一人,静静而立,遂眉头一挑,看向陶井源。陶井源点头:“不急,先看过她的舞才画。”

林放秋笑笑坐下。陶井源一拍手,轻纱后的人影开始舞动起来。林放秋并没有十分上心地去看。鸿影的舞已是首屈一指,而宫里的庆乐坊每排成一支舞,他也时不时地陪同高赢前去观赏。所以,他对这个新来的女子并没有太大兴趣,不过是应了陶井源,来画一副画像而已。而这次,陶井源竟没有直接让他来画,而是非要隔一层纱先来看舞,究竟是何用意,他有些好奇。白纱后的女子虽看不清面容,舞动的身姿却看得十分清晰。不知是轻纱笼着还是她本身舞姿的一种飘逸,她似是随时都要化风飞天,让人心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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