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便是我去往安家的路上捡来的。”
原来锦儿只是捡来的。我一心的酸楚,盯着锦儿娘的眼睛,悲切道:“知道吗?锦儿死了。”
“哼!你莫奢求她梅家人会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心落泪。”
此时,在我身后突然响起了熟悉的男音。
会有如此的语调,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只是我该叫他夜白,还是安若松呢?
他曾经故意在我面前洗脸,无非就是让我释怀,确定他真的没有易容,只是我哪里会知道夜白的这张脸,才是如假包换的安若松。
这时,锦儿娘却理也不理他,悲怜地看了我一眼,“我这一生既不是阿水称职的娘,也不是锦儿称职的娘,可是锦儿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是利用她,可我也拿她做了阿水的替代,我说我当真将她当作女儿,你会信吗?”
对于锦儿娘我并没有怨恨,应当说安若松的出现,让我对梅家的恨陡然消失。也可以换句话说,我又成了安若松的棋子,虽然他没有害我。
我冲着锦儿娘宽慰一笑,点了点头。
锦儿娘顿时泪如雨下,梅秋水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攀上了她的肩,“娘,莫哭了,你看她没有怪你。”
此刻,安若松已经走了过来,与我并排而立,对着梅秋水发问道:“若玺在哪儿?”
“就在前头的密室里,性命无忧,只是梅向流每日都会派人喂他一些迷药。”
“快带我去。”
兄弟始终还是兄弟,安若松很是急切地一把抓住了梅秋水的肩膀。
梅秋水淡笑道:“这是自然,你帮我惩治了梅向流,我也算是没有愧对我父在天之灵,你弟弟的性命我肯定也会上心。咱们这就走吧!”
安若松跟着梅秋水往前走了两步,猛然回头对着我,那眼神说不出的复杂,“你就留在此,莫要乱走,梅家如今已经乱作一团,等我摆平了一切,便来此接你。”
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我叹了一口长气,锦儿娘无事,安若玺得救了,梅家也要完蛋了,这里似乎已经没有我的事情,或许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我转了身子,朝着洞口走去。
外头的阳光依旧明媚,刚才还咋咋呼呼要杀我的小达已经没了踪影。
一阵山风吹来,我禁不住有些恍惚,这一切彷佛是梦。
我有些木讷,缓缓地走向当日我跌落悬崖之处。
可以肯定的是,我绝不是想不开准备再跳一次,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了什么样的心情一步一步挪向那里。
也许只是为了凭悼,凭悼我这两世里,还没开花便已经枯萎的爱情之苗。也许像我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高贵纯洁的爱情花。
那么便叫我伴着青灯古佛,了却一生吧!
迎着悬崖边的呼啸山风,我如是想着。
却在这时,安若松似从天而降,大喝一声,“阿淇,莫动。”
这平地一声吼,吓得我没来由的激灵了一下。看着他焦急的脸,我想他是误会了。
就在我正想开口解释的时候,安若松突然有些悲情的意味,怔怔地看着我道:“我知道你恨我,我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在意你,若不然我不会将你摆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只因我信你,所以你也得信我。阿淇,莫动,走过来,慢慢的走过来。”
我真的搞不懂安若松的逻辑,他将我摆在他的位置当作炮灰,就是因为他喜欢我、在意我,并且相信我。
这一刻,我笑了。我不笑还能做什么反应?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他是在意我的?
“告诉你,我不后悔,我安若松做事从不会后悔。我没有后悔害过你,也没有后悔利用你,更不会后悔爱你。你跳,你就跳吧!你跳了,我也会跟着你跳下去。不管是碧落还是黄泉,我都要将你圈在我的身边。”
我哑然了,更加的哭笑不得,安若松说的算是表白吗?可是有谁听过这种表白方式,人家说,对!他就是害我了,他就是利用我了,但是他也爱我!难道说他害我,利用我,就是爱我的表现?
那么我要好好思考一下,到底要不要接受这可怕的爱情?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突然间,一把利箭凭空射出,直冲安若松飞去。
我心惊不已,还来不及思考,便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一时间,在我眼中天地似变了颜色,连安若松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也模糊了起来,我想我又要晕了。
三个月后,我坐在自制的藤椅之上,抚摸着一身纯白的雪七,品着手中的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