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道：“你知道他们要杀燕白，冒着风险去救他吧？我原来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冷秋无奈地：“冷陌不是我的对手，我不用冒生命危险，只有无能之辈，平日不肯吃苦，才需要在关键时刻表现视死如归的好汉气概。比如你，你能活下来，全靠我一念之慈。弱者，你，需要靠强者的施舍活着，再怎么挺着胸膛说我不怕，我道德高尚，我死得光荣，你也是弱者，虫子一样的东西。你的多事，你自以为是的谋略，只能在人家身上划个小伤口，却会让你自己送命。”

韩青呆一下，我？弱者？需要他人的施舍才能活着？刹那狂怒了：“我不需要你施舍，我天生有权力活下去，你要杀我，你就是可是耻的杀人狂，错的是你，不是我！你犯了死罪，你没受惩罚你依旧是犯了死罪该死的人！”

冷秋的耐心终于耗尽，抓住韩青肩头：“你给我跪下！”

韩青挣扎：“放开我！”

风声，后背立刻传来钻心的痛，忍无可忍，咬着牙依旧闷叫出声，眼前一片金光乱闪，什么也看不到，叫都叫不出声，只有牙齿紧咬，不知咬到什么，只觉腥涩的液体流出来，咽下去，又流出来。

韦行抓住冷秋的手：“师父，他受伤了，他受不住了……”

冷秋怒吼：“滚开！”一鞭子抽在韦行脸上，韦行闭上眼睛，然后松开手，鞭子抽到脸上，有点……什么地方这么痛？

韩青的腿发软，双手乱划着抓住冷秋的手臂，挣不开，只得抓着那只手，紧紧握住。

十几鞭抽过，韩青已经挂在冷秋手上，嘴里全是血，一双手还死死抓着冷秋胳膊，全身颤抖着不住挣扎。

冷秋松开手，韩青腿一软，就趴在地上，不住颤抖，无声地颤抖。

冷秋轻声：“你再说一次错的是我。”你还能说出话来吗？

韩青颤声：“我不敢说！我不说！你就变成对的了吗？”

冷秋无语了。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啊？

哆嗦得快喊爹叫娘了，还嘴硬！

我死了，你能变成对的吗？

冷秋笑笑：“好吧，你说得对，我是错的，那又如何？”

韩青趴在地上喘息，慢慢地眼前双影的一切又重合起来，他又能看清晰东西了，挣扎着想起来，一动就全身剧痛，金光乱闪，他这辈子也没吃过这样的苦，泪光闪闪，愤怒至极：“你做错事，你这辈子良心不会饶你！”

冷秋笑起来：“那又如何？”哎呀，这孩子！还良心呢！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还有良心？如果那东西那么妨碍生存，我就灭了它呗！“你还想再挨揍吗？”

韩青咬牙切齿地狂怒中挣扎着坐起来：“不想！我什么也不说了！你满意了吗？你只要没人开口就满意了，是吗？被你痛打不许他救助师弟的那个人，是因为你没有丢下他独自逃走！不是因为你打他，他才服你的！你因为这个打他，他会觉得你恶心！你不值得，呸！你不想他救别人，你也不值他救！呸！”

冷秋没吭声，他在挣扎，我杀了他吧，太烦人了，说什么也不说，还是一大堆话……太可怕了，没完没了，嗡嗡嗡，多能干，多机灵，也不值得我忍他。要是不忍吧，天天揍他，我就会觉得自己很恶心了。所以，我直接杀了他吧。还呸呸！

冷秋再一次忍不住笑出来：“血口喷人吗？呸呸地？”我怎么觉得这么好笑呢？天哪，我不是变态了吧？唔，可能是觉得，他说的有理吧，韦行——当然不是因为我打他才这么听话的。

韩青一边往外吐血一边惊恐地，这么多血，这么多血。整个嘴巴木木的，不知哪儿受了伤。

冷秋捏开他嘴，看看，全是血，倒一杯茶水进去，把韩青呛得直咳，终于看清，冒血的是嘴巴里舌头上十来个口子：“下次再打得用个嚼子。别害怕，死不了。看在你这么有娱乐性的份上……”冷秋苦笑，这孩子哪有娱乐性啊？句句话捅人痛处，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笑。不过，我徒弟跟我这么多年，从没为谁求过情，也没谁把他当朋友，好吧，让我看看，你小子除了嘴硬，还有没有别的本事，只一样，功夫不好，别的都没用。顽铁，看看能不能磨出来吧。

哎呀，这么讨厌，我杀了他就清静了！

算了算了，烦人不是杀掉小孩子的好理由！

咦，难道我还真有良心这东西存在？

坏了坏了，这东西要真存在，我可真是拥有生存之外最华贵的东西了。不可能啊，它还没死？真的没死？

噢，真的没死。原来冻硬了，我弟弟来告诉我，爱我的女人一直等着我，我弟弟一直在为我喊冤，他愿意冒险帮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