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的视线落在齐嚣的手机上，上面江琴发了一条微信进来。

齐嚣把手机扔桌子，没管。

咬着烟说道，“我刚碰到她的时候，是蛮喜欢的，她缠着我喊老公的时候，我蛮欢喜的，我也觉得女孩子的心思蛮好玩的。”

“没碰到过这样单纯的女孩吧？”阿姨笑着问。

齐嚣顿了一下，点头，“嗯，她的感情很纯粹。”

“那你爱她吗？”阿姨又再问。

他夹烟的手顿了顿，没回答。

“林雅走了，你难过吗？”

他依然没应，手中的烟燃尽了，他掐灭了，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他愤怒得不得了。

很是愤怒。

然后就一直回忆，他不明白那些回忆有什么用。

阿姨在旁边又笑道，“齐嚣，你啊，三十四岁了，还是个孩子，你以为你成熟了呢。”

齐嚣睁开眼睛，看向阿姨。

阿姨又笑，“你得找一个能管得住你的人。”

“那谁能管得住我？”

“你自己觉得呢？”

“……”

阿姨起身，倒了杯水给他，齐嚣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又看着阿姨。

阿姨忍不住笑道，“你一直以为你很独立，但其实你不成熟，你心里还像个孩子。”

齐嚣眉头敛了起来，显然不同意这样的说法。

“你以前起床气大吧，我就不说了，等你三十多了，你这赖床的毛病一直没改，这不是像孩子？”

“阿姨，你从小看我长大，你觉得我像孩子我能理解，但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怎么会是个孩子。”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齐嚣，你现在别说话，你听我说。”

“行。”

阿姨开始掰着手指算，“不喝牛奶吧？还爱赖床吧？不听你妈的话吧？见到你哥还想再打一架吧？总是下意识地反抗你妈吧？谁劝你你也没用吧？这样的你，你怎么能照顾好一个小你十几岁的女孩？”

“我们相处得很好。”

“是么？她能管你吗？”

“不能。”

“那林雅呢？”

齐嚣身子微震，他又去摸烟，阿姨卷了杂志狠狠地敲了下他的手，“不许再抽了。”

齐嚣敛着眉头，倒是没拿，脑海里却一阵繁乱。

阿姨笑着继续说，“江琴这女孩，我不是不喜欢，但她不适合你，她小，就等着人家照顾她，我就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上次江琴来家里，她牛奶都捧到你面前了，你喝了吗？”

他摇头。

“那就是了，可是林雅呢？如果她把牛奶捧到你面前，你喝还是不喝？”

“我会让她喂我喝。”

他脱口而出。

阿姨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行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齐嚣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随后站起来，朝厨房走去，靠在门上，看着阿姨的背影，“阿姨，你说爱情是什么？”

阿姨在淘米，咳了一下，说道，“我老太婆哪里知道，这玩意不是你们这些年轻最喜欢琢磨的吗？”

齐嚣懒洋洋地说，“阿姨，其实我交这么多女朋友，你有没有觉得我爱过谁？”

阿姨转身瞪了他一眼，“我哪里知道啊，你每次跟风似的，交了一个换一个，我都还来不及记住那些女孩的名字呢，不过你这些年不是很少交了吗？你要不带林雅回来，我还以为你就准备清心寡欲一辈子了呢。”

齐嚣像交代似的，说道，“其实我是有交，不过懒得带回来，大部分都是她们自己扑上来的。”

“哦，是么，那哪个是你主动的？”

齐嚣心口又是一震，哪个是他主动的？不就是林雅吗？

她在有男朋友的时候，他就想要她了，甚至连职位都给她直接升了，那种想得到她的心情，就跟啃了药似的。

就连江琴，也都是江琴主动找得他，主动跟上的。

齐嚣宛如清醒了起来。

他还没来及说话。

阿姨又说道，“哎，其实这爱情应该是很简单的，你心里有她吧，就会为了她有情绪，比如难过啊，吃醋啊，烦恼啊，算了，老太婆我也不懂，我当初结婚的时候，也是相亲认识的，看着合适就结了。”

难过，吃醋，烦恼。

都他妈的为了林雅全都有了，可他不是很在意，所以……就以为这只是很正常的而已。

齐嚣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手机响了。

他走过去，拿了起来，一看，是江琴，他眉头微敛，倒是接了起来。

江琴在那头语气有些低迷，问道，“你吃饭没有？”

齐嚣走到阳台，“还没。”

江琴又说道，“今天家里没人，没人做饭。”

语气可怜兮兮的。

齐嚣顿了顿，却说道，“你叫个外卖吧，要不我帮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