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110)

写完信后,她有些疲乏,撑着额头在书案上假寐,沐白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道:“公子,穆姑娘和桓公子在府门口吵起来了。”

谢殊睁开眼:“什么?去看看。”

桓廷在相府门外盘桓了好久了,自从见过穆妙容后,他心里就跟有几十只爪子在挠似的,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到她,即使琢磨着她跟自己表哥可能有点关系,还是忍不住往这儿跑。

刚好穆妙容从宫中回来,一下车就见一陌生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里已有些不高兴,待他来主动说话,便板着脸说了他几句。

桓廷很委屈,他说话直接,口无遮拦:“那日姑娘晕倒,就是我将你抱上马车的,姑娘怎么这么绝情呢?”

穆妙容杏眼圆睁:“你……分明是登徒子!”

桓廷忙道:“没有没有,我对姑娘一见钟情,没什么龌龊心思啊。”说完他又连忙补充:“我知道姑娘还在守孝期,待三月后再谈此事好不好?我只想见一见你而已。”

皇帝颁过旨,为不荒废政事,凡官员之家,守孝以月易年。守孝三月相当于守孝三年。

穆妙容哼了一声:“我对你可没情意,公子还是快走吧,免得得罪了武陵王。”

桓廷一听就乐了:“武陵王啊,那是我幼年好友,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穆妙容怒道:“太后已答应将我许配给他,你再无礼,难道不是得罪他吗?”

桓廷呆住了:“啊?我是不是听错了?”

“本相也想问这句话,”谢殊站在门口,紧盯着穆妙容:“你刚才说什么?”

穆妙容哼了一声,径自越过她朝前走。

谢殊叫沐白招呼桓廷,跟上穆妙容脚步,一路走到她住处,又问了一遍:“你刚才所说的事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穆妙容转身上下打量她几眼:“你嫉妒了?”

谢殊微微蹙眉:“我只是没想到穆姑娘父亲刚亡便开始想着嫁娶一事了。”

穆妙容的眼眶一下红了:“你说得容易,父亲战死,兄长柔弱,今后穆家就垮了。如今太后给了这个机会,我为什么不给自己挑个靠山?何况我对武陵王一片真心,父亲也一直希望我能嫁给他。”

谢殊脸色微冷:“你这么想嫁给他,又怎知他是否想娶你?”

“我知道他不想娶我!”

谢殊一愣。

穆妙容脸涨地通红:“那也轮不到你来指责我!我就是喜欢他,即使他不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他。我喜欢他便努力争取,不试过怎知他会不会点头?你呢?比起我,连跟他谈婚论嫁的资格都没有,你可以为他洗手做汤吗?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吗?”

谢殊呐呐无言。

穆妙容坐到一边抹眼泪去了。

她今日情绪分外激动,太后虽然答应给她做主,但一想到还有武陵王那关要过她就觉得心酸。

最宠爱她的父亲去世了,她最爱的武陵王没把她放在眼里。前十几年无忧无虑,太过骄傲,今后还不知道会是何等光景。

她觉得自己太卑微,所以看到和自己一样卑微的桓廷就忍不住怒火。

谢殊没再说话,转身离开,快到书房时看到桓廷,他脾气好,倒是没气,就是神情比较无奈。

“我还以为她跟表哥有点什么,没想到她中意的是仲卿。”他叹了口气。

谢殊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桓廷失落地走了,她回到书房,写了封信给卫屹之,全是关于应对长沙王的部署。

让沐白送去前,她犹豫了好几次,终究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加。

早知道这一天会来的,或早或晚而已。

所有人都会乐见其成,她能做什么?

穆妙容说得对,她什么也做不了,凭什么指手画脚?

芳菲将尽的四月,建康城里只剩下郁郁葱葱的绿色。都城里的气氛很紧张,与长沙王一战已是一触即发。

谢殊早饭后正要乘车舆出门,发现门前竟停着大司马府的马车。

车旁的苻玄伸手扶出车内的人来,她见到后有些诧异:“襄夫人回都了?”

襄夫人身着绛色襦裙,飘逸大袖,姿容端庄,朝她行了个礼,面色冰冷:“我是来接妙容去大司马府的,这些时日有劳丞相照顾她了。”

谢殊听她言辞间已将穆妙容当做自己人,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沐白已去通传,襄夫人看了看她,忽然道:“丞相可否与我私下说几句话?”

自听卫屹之说过她的往事,谢殊便对她多了几分敬重,态度也愈发谦和,伸手做了个请,二人走到一旁,避开了别人。

“丞相如今被长沙王矛头所指,正是需要兵力脱困之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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