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34)

听闻消息后,她顿生感慨:“唉,太子什么都好,就是跟本相一样,太善良!”

一旁侍立的沐白道:“可不是,属下早说了公子要改掉这个缺点,您比太子还善良呢。”

谢冉默默搁下碗筷:“我饱了,丞相慢慢吃。”

谢殊目送他离开,虚心接受了沐白的批评,又扒了两碗饭,这才慢吞吞入宫去。

她吃饱了,皇帝气得连口茶都没喝,坐在御书房里沉着张脸:“谢相当时力荐太子去处理此事,如今便是这个结果,你自己说这事办的合不合适?”

谢殊道:“陛下明鉴,太子其实是好意,南士团结,若是下手重了,恐怕惹来更大祸患,所以就算是做做样子,再审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皇帝的责问被噎了回去:“那审完之后呢?当做何处置?”

“陛下只需将陆熙奂和顾昶两个领头的处决,就说此事是他们二人主谋,与家族无关,罪不及满门。只要不动南士根本,他们当不会再轻举妄动。至于乐庵,既已将功赎过,撤官流放个三千里也就是了。”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皇帝只能冷哼两声遣退了她,但心中对太子的不满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谢殊出宫时,恰好遇见了王络秀。

她在内宫陪太后小住了几日,襄夫人早等不下去,今日亲自去寿安宫将她接了出来。

“参见丞相。”王络秀施了个礼,浅笑盈盈。

襄夫人也施了一礼,笑得就比较虚伪了。

谢殊对襄夫人有些忌惮,但对王络秀颇有好感,便上前与二人闲话几句。

襄夫人只想带着未来儿媳妇离她远点儿,立即就要告辞,王络秀却有些依依不舍,问谢殊道:“络秀多嘴,敢问丞相遇险一事可已有结果?”

谢殊道:“陛下已经定夺。”

王络秀心思细腻,见谢殊言语温柔,心中虽受用,却怕襄夫人听出什么,忙又补充了句:“那再好不过,不然家兄定然寝食难安。”

谢殊本想再宽慰她两句,转眼瞥见襄夫人越来越阴沉的脸,立即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襄夫人登车之际问王络秀道:“我方才听你说,丞相在会稽遇了险?”

王络秀点了点头:“是有此事,似乎是有奸人要谋害丞相。”

襄夫人懊恼地拍了一下膝盖:“怎么没成功啊,唉!”

“……”

卫屹之得知王络秀回府,命苻玄送了些东西过去,但人没有露面。

襄夫人是个人精,人家也是从如花年纪过来的,王络秀瞧谢殊那眼神分明透着危险讯息,自己儿子又不上心,她当然要去给他提个醒。

卫屹之正在院中练剑,提息凝神,舞得剑气煞煞,她就在旁边唉声叹气,一直到卫屹之被她哼唧地一口气岔开,终于认命地停了下来。

“母亲又想说什么?”

“我儿有才有貌,却至今未能成家,我心中焦虑啊。”

卫屹之好笑:“母亲都焦虑了好几年了,还不是好好的?”

襄夫人瞪眼:“你什么意思?就是想让我寝食难安是不是?”

卫屹之无奈道:“那你要我如何是好?王家那么高的门庭,若是陛下不允,我又岂敢结这门亲呢?”

襄夫人咬牙道:“我明日便去求太后!”

“太后虽然姓卫,但她老人家终究是司马家的人啊。”

“……”襄夫人忍无可忍了:“你再不用些心思,媳妇就要被谢家小子撬走了!”

卫屹之一愣:“哪个谢家小子?”

“还能有谁?谢殊啊!”

卫屹之也察觉出王络秀对谢殊存着心思,但他向来不关注儿女情长,并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精准,没想到连母亲都这么说了。

“那也要看谢殊是什么意思吧?若是让陛下选,我猜他倒宁愿让王家与卫家结亲呢。”

其实如今皇权多受世家门阀挟制,卫屹之就算铁了心要跟王家结亲,或是和任何一家大族结亲,都一定能成。他只是在借皇帝的手推辞罢了,但这些襄夫人是不会明白的,他也不希望她明白。

能每日念叨着孙儿,总比卷入世家纷争好。

卫屹之拿着帕子轻轻拭剑,心中暗忖:不知谢殊喜欢的会是哪种女子……

没多久,王敬之亲自押解陆熙奂和顾昶到了建康。

关心政事的关注着陆顾二人谋反一事,不关心的只关注着这位当朝风流人物。

光禄大夫王慕设宴款待,对王络秀有照顾之恩的大司马自然在列。王敬之称丞相在会稽受惊,自己有罪,便也郑重其事地邀请了谢殊。

王慕在府中畅叙亭内设宴。初夏夜晚凉风习习,亭阁临水而建,水面倒映一天星辰和四周灿烂灯火,教人分不清现实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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