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60)

谢殊一怔:“怎么回事?”

“谢龄领着人操练,现成的地方不待,偏偏要往大街上跑,今日冲撞到为太后寻医求药的禁军了,不仅伤了两名大夫,还毁了上好的药材。”

“什么?”谢殊懊恼地起身:“陛下对太后病情极为上心,最近又正是盛怒的时候,这个堂叔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谢冉一脸恨色:“早就说了这人不可用,丞相不该对他礼让的。”

“罢了,此时说这些也没用了。”谢殊回房去换官服:“我入宫去向陛下请罪吧。”

皇帝震怒可想而知,太后病情处在关键处,正需要良医良药,丞相却纵容亲戚坏了大事。

就算把持朝政也不能目中无人到这般地步,简直是以下犯上!

谢殊跪在御书房里,再三告罪。

“谢相现在知道有罪了?太后若是有个差池,你可担当得起?”

“微臣该死。”

“哼,朕可动不了谢相,你若有心,就去殿外替太后跪上几个时辰吧!”皇帝拂袖出了殿门。

谢殊叹口气,陛下以孝治国,事到如今,也只能认栽了。

天气阴沉沉的,似乎又要落雪。她掀了衣摆在御书房外跪下,心里将谢龄凌迟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有小宫女趁左右没人悄悄塞了个软垫给她,其实跪着也不算太累,只是没多久就出了突发状况。

谢殊觉得小腹一阵绞痛,顿时暗叫不妙,居然忘了今日是来月事的日子,事出突然,毫无准备,这下可算是酷刑了。

算了,本来打算意思意思跪他个一刻来着,既然时机不对,还是跪个半刻吧……

卫屹之刚刚探望过太后,从内宫出来,经过御书房外就见谢殊跪在那里。

他已听皇帝雷霆震怒地说过谢龄的事,对此并不惊讶:“虽然丞相罚跪少见,但你若不跪,太后真出了什么事,火可就要烧到你身上了。”

谢殊叹气:“还是你看得明白。”

“跪多久了?”

谢殊望了望天:“快两个时辰了吧。”

卫屹之微微挑眉,两个时辰前他都还没入宫呢。

“仲卿先回去吧,我稍候就走。”

卫屹之看她就是走个过场,真担心皇帝又被气得七窍生烟。他摇摇头就要离去,转身时却瞥见她身下衣摆上有一小块濡湿的污渍,沾在玄色官袍上已呈深褐色,不禁诧异。

多年战长杀敌,他最熟悉流血,这分明就是血渍吧。

谢殊侧看了他一眼,因为忍疼,脸色有些发青:“怎么还不走?”

卫屹之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良久之后,解了披风披在她身上,这才出宫去了。

三一章

谢殊对此毫不知情,一直到回去后换衣裳才发现官袍后面被弄脏了,再一联想卫屹之的举动,心中暗惊。

卫屹之不是懵懂少年,也许知道女子的事。关键是他本就有过怀疑,只怕先前好不容易被她压下去的疑心这次又要被勾出来了。

兹事体大,若是被他发现,自己肯定不得善终。

谢殊在房中思考了很久,决定防患于未然,于是写折子告了假,说自己受了伤,需要调养。

受伤好说,受伤的位置就难以启齿了。

谢殊为不惹卫屹之怀疑,故意装作尴尬为难的模样,将每个来求见的人都挡在了门外。

没想到坊间竟流传出了不雅的传言——丞相有个勇猛非凡的男宠,一夜数次不在话下,丞相因此后.庭都受伤流了血……

谢殊又好气又好笑,外人哪会知道她伤哪儿?绝对是下人嘴不严。

她对沐白道:“给我把那些伺候的婢女小厮统统教训一顿,口无遮拦,连本相伤在哪儿也要出去乱说!”

沐白比她还气愤:“公子放心,属下早教训过了!”说完瞄一眼谢殊,脑中迅速过滤一遍,确定府中的确没有什么勇猛男宠这号人物。

出乎意料,外界风言风语,卫屹之居然毫无动静。桓廷、袁沛凌等人都来过好几次要探望谢殊,只有他按兵不动,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事。

年关在太后病情反复和丞相的重口八卦中度过,转眼到了元和二十七年开春,大家都已淡忘此事,卫屹之忽然来了相府。

谢殊走入书房,就见他坐在案后品茶,身着鸦青大袖宽袍,月余未见,姿容闲雅一如平常。

“仲卿今日怎么会来?”

卫屹之抬头看过来,脸上盈满笑意:“你受伤未愈,我有些挂念,就来看看你。”

谢殊看他笑就觉得心烦,在他对面坐下道:“有劳挂念了。”

“本该早来看你,只是听说你不见客,便一直拖到了今日。”

“没法子,受伤位置不雅,羞于见人啊。”

“原来如此,不过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什么样的伤会伤在那个位置,难道真如传闻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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