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翼遮天逐云凤,剑起凤鸣天地动。
当他奔驰于战场之时,便已决定一切——
“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啊。”站在战场后方一个土丘之上,符桓悠闲说到,仿佛下方正在进行的战争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站在土丘上,身旁是元让骑着的一匹白马,他牵着缰绳,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眸半掩在长睫之下,隐隐透出一线奇异妖绿,元让却冷哼一声,看着下方战场也不说话。
符桓看她一眼,忽然便无声笑了起来,元让斜瞥他一眼,陡然便觉得有什么不对,刚要说话,只看符桓手指轻轻一弹,她身边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几个身着盔甲,看似普通士兵的人。
元让扫了一眼就把视线集中在了符桓面上,冷哼一声:“……你想干什么,嗯?莫非你终于想通了,要趁这个机会让我死在沙场上?”
符桓轻笑,“我怎么舍得啊……元让,你未免太以你的心思揣度我的心思了、”
元让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细长凤眼凝视着面前的男子,然后在她这样的眼神下,符桓慢慢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的微笑。
那是非常柔和而清澈的微笑,他凝视着面前这帝国未来的统治者,淡淡说道:“暗部听令,送太子归国。”
“——!”元让悚然一惊,符桓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抬手,做了一个出发的手势。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自己被人抓着,身上一轻,陡然已离了马匹,被人负着向山下而去——
她身后是荣阳名门符家家主一声轻轻叹息低笑,“对楚王进兵知而不救的有我一人就够了,回了京城,你愿意参我保我,就随你的意思吧。”
尾音落下的时候,元让纤细身影已消失在了战场之上,符桓很清楚,自己最后的尾音那个女子并没有听到。
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她真的上战场。
自古战场之上就风云变幻叵测难料,永远没有任何一方都确保自己万无一失的胜利。何况现在这么微妙复杂局面,面前又是东陆第一名将,留她在战场上实在太过危险了。
何况即便是楚王左翼擅自出击,他眼睁睁看其败亡不救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把元让送走,还能把她摘个干净,如果不把元让送走,真有有心人士要问起责任来,还在前线的元让第一个就要问罪。
这种事情,他一个人就够了。
啊,说起来,如果元让这次不打算放过他,倒还真可以就这个机会除掉他呢。
他算不算授人以柄了?
想到这里,符桓笑了一下,再度看向战场,才这么一会儿,战场里局面已经开始明朗起来,虽然楚王兵马是塑月兵马的一倍有余,但是步兵怎赶得上骑兵进退迅即自如,已经渐渐露出了败象。
就在这时,他身后有衣袂破空之声,符桓一双碧绿眼眸依旧紧紧盯着战场,头也不回,淡淡道了一声:“讲。”
身后探子恭敬一躬身,“大人,塑月成王军队已开始进军——”
“……方向?”
“正包抄向萧逐后方。”
“速度?”
“今晚可抵达此处。”
迅速在脑海里勾画了一下地形,符桓忽然慢慢弯起了唇角,他低低应了一声,翻身上了元让留下的那匹马,下令:“全军向后撤退,退向坠凤岭。”
楚王留给萧逐你杀,而他要做的,就是先等晏初的军队先和萧逐的军队杀上一场。
若晏初能和萧逐一战,那是最好,即便晏初军队没有和萧逐战斗,他也大可先在坠凤岭附近摆开阵形,请君入瓮。
他下令时候,战场中硝烟滚滚,那红衣如凤的青年正以一个优雅有若舞蹈的姿态足尖轻点,广袖烈烈,长枪如银,一抢斩断荣阳左翼之中那个楚字王旗——
看到那杆象征着楚王的旗帜慢慢倒下,符桓大笑起来,策马扬鞭而去——
三月三十日下午,荣阳左翼与萧逐部接战,旋,全军覆没,楚王授首——
时荣阳中军未发一兵,退走坠凤岭——
在战斗的途中,萧逐要求探子至少每刻向他汇报三次情报,所以他其实比符桓还要早知道晏初的军队正在向他的后方移动。
他基本上已经判定,晏初的军队是试图偷袭。
这一带地势狭长,如果晏初的军队是打算助阵,应该早派来人告知行军路线和目的,这样悄悄而来分明就是想断他后路!
章七十三白骨对天哭(上)
斩断荣阳楚王王旗,斩下楚王头颅,这个战役其实已经告以段落了,萧逐退下战场,留下先锋继续打扫战场,前卫中军左右双翼随他一起脱离战圈他重新整合军队,然后听取情报,决定下一步到底怎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