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宅女系列)(152)

她从那时到现在,始终没变。

即便她踏着至亲的骨血活了下来。

于是,那胸膛里羸弱的怜惜变成了比之前更为强烈的欲望。

一定要让她堕落,一定。

不然,他算什么?

名门符家之主成婚,谁不巴结谁不逢迎?于是便贺礼直堆到屋顶,符桓在里面自然翻到了元让送来的礼物,却是一扇玉屏风,上好美玉,合和二仙,桂圆枣子,莲藕花生。

看着那架玉屏风,他忽然想起来,那天元让没有回答他,会不会来参加他的婚礼。

应该不会来了吧,他恶意的想。

于是真遗憾,看不到她痛苦难过的脸了。

婚礼当天,朝中上下能来的人都来了,在婚礼开始之前,仆人悄悄递给他一张小小字条,但是根本来不及细看,面前就又来了一批庆贺的朝臣。

他现在是朝中新贵根基不稳,最是谁都不能开罪的时候,便立刻端着酒杯迎了上去,继续和一室宾客饮酒作乐。

一直到入了洞房,把一干喝得醉醺醺的闹洞房的少年亲贵送走,靠在外间揉了揉饮酒过量而炸疼的头,符桓才抖抖衣袖,拿出了那张字条。

当时正是满月,整个庭院亮晃晃的,象天顶上擎下了无数月光的灯。

屋檐下是一排吊檐玉马,风一吹动,声音脆嫩,恍惚间一听,符桓居然心里一惊。

酒精让视线模糊了一下,他眯起眼睛仔细一看,纸条上一笔小楷清朗秀拔,却是元让的笔迹,约他到角门见一面。

胭脂鸩(下三)

他心头一跳,看了看约定的时间,已过了两个多时辰,心思转了一转,思忖了一下,觉得这个时分,多半元让已经走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谨慎起见,符桓还是去看了看,到了角门,负责看门的人虽然不知就里,但仍毕恭毕敬的回答,说昨晚并没有一个少年公子在这里等待,只有服色高贵,一个容色清雅的小姑娘,也没说自己是谁,到了四更天才走。

符桓一愣,随即想到元让应该是潜进城内的,为了遮掩身份穿了女装也说不定。

知道他走了,心里便释然了,转回房去,那尚书的娇女端端正正坐在床沿,雍容大方,唯独手下巾帕却被一双春葱一般的指头紧紧绞出褶皱,方显出那一点女儿心忐忑不安。

她不过是个人质。

她的父亲想要荣华富贵,想要锦绣前程,拿她做了筹码,换未来一步整个家族显贵,便把她典质给了他。的

但是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从一个深宅大院到另外一个深宅大院。

看着因为察觉了他的脚步而一下子紧张得屏住呼吸的女子,符桓不期然的想到了另外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如果元让以公主的身份被养护长大,那么,事情会变得如何呢?

他失笑——那么他今生今世都应该不可能见到她。

如果元让不以那个性别那个姿态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一切就全无意义。

于是,符桓看着面前身穿吉服的女子,心底微妙的蔓生了一层薄薄的怜悯。

这些年来,其实他已经看清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连接他和元让的是什么,那个连接是如何残忍的束缚彼此,让两个人互相伤害伤痕累累,都掩盖不去他和她,对彼此而言,心中最重,再无其他。

元让是他生命中至重要的女性。

他的身家性命,以至于一切的情感,其实,都已经投注给了她——只不过他生命里没有光明的爱和温柔,只有负面的憎恶嫉妒。但是实实在在,她牵动他所有心神,所有的注意。

于是,面前这个女子,他的妻子,从他这里,什么也没法得到——连憎恨都无缘。

所以,他会对她温柔体贴,让她安康长乐。

符桓阴戾乖毒,睚眦必报,却做事公平。

你不欠我,我不去夺。

我与你无涉,我不去夺。

于是他信手一掀,盖头下的女子颜色如花,眼角眉梢不知是胭脂还是羞意,一层薄红漫漫铺开,在他掀开盖头的瞬间惊吓似的抬眼望去,星子似的眼睛在看到他时,立刻羞怯垂去。

符侯符侯,芙蓉面,碧绿眼,天下女子哪个不盼他垂怜?

符桓亦垂下眼睫,轻轻握住她搁在膝上的手,然后俯下身去,在她白玉也似的耳边轻轻低语:“我叫符桓,我小字软儿,我唤你阿软可好?”

哪个女子说得出一个不好?

第二天一早,本应是新媳妇给公婆奉茶,但是国公已故,符桓的母亲不过是个妾,断没有向妾奉茶的道理,但生在富贵大家,阿软省事,早早就拖着慵软身子起来,去符桓母亲的院落问安,符桓起身,去清点昨天到底都收到了些什么东西,也好在别家有红白事的时候好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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