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把剑(53)

我不禁感叹他的脾气果真不错,他一走,昼隐也未再出来。钱无烟已经提着东西进了厨房,不一会又跑了出来,“小色,打水去~”

溪流就在竹林附近,我刚采药从那边回来。若不跟她去,肯定也是要被强拉着去,而且她似良心发现的没让我提木桶,当下点头跟她一块去。

钱无烟的步子轻巧,哼着小曲走在前头。我快步跟了上去,说道,“你和昼隐下山了?我刚去厨房煮水泡茶,米粮都还有很多。”

“今天是他生辰,拉他去走走。”钱无烟笑道,“待会煮个长寿面给他。”

我多看了她几眼,笑了笑,她立刻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觉得你跟昼隐蛮适合做夫妻的。”

钱无烟顿时笑的没心没肺,“就算是能做夫妻,也不要,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我眨了眨眼,不明白她的话。他们现在如此,也跟做夫妻没什么区别了吧,连住都可以住在一起了。

“欸,林浅色,你当真要跟这剑过一辈子?”

“嗯。”

她的眼眸转了转,语音铿锵逼人,“他毕竟不是个人,现在你尚且是碧玉年华,可过了二十年,三十年,你已渐老,他却依旧如初,这夫妻还能继续做么?”

我一愣,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她说的也是实话,白影自然不会老去,八百年如初。我若是鹤发苍苍,即便是他不嫌弃,我也没法厚着脸皮跟别人说他是我相公,这倒是个苦恼的事。

钱无烟扑哧的笑了笑,单手拍了拍我的肩,“眉头都要皱成两个川字了,等你相公出来,你问问他不就好了。”

知道她又拿我开心,闷哼了一声。

钱无烟忽然停 了下来,“前面那个人是等你的?”

我抬头看去,那青色身影,是斩风。还未走到前头跟他打个招呼,眼一眨,已不见他在那里,身侧一阵疾风,偏头看去,他已伸手压住剑鞘顶端,“这样他不会听见我们说话。”

钱无烟已兴奋起来,“你也知道白影剑的事?”

斩风看了她一眼,食指迅速压在她额头,便见她浑身软了下去。我忙去搀住她,剑已被他夺了过去,我瞪眼道,“你做什么?”

“不想让人听见我说话。”

“把剑还给我。”

斩风轻笑两声,“当初,千军不敌的白影剑,竟然成了这副模样,枉我心中记了数百年,这决一高下的事,看来也不用了。”

我探身想拿回剑,却被他一一躲过,连他的身都碰不到。他眼中满是敌意,盯的我脊背寒凉,咬牙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完了,就把剑还给我。”

斩风那不耐的神色忽然淡了,思索良久,沉吟道,“我来……是要做什么……”

“……”白影说他忘性大,还真不是假的。

想了许久,他终于是放弃了回想,抬头道,“你的血,必定很鲜美。”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看起来很可口是什么意思了,一把饮血的刀,难怪戾气会那样的重。

见他凑近,我惊的退了两步,却被他一把抓住,指甲已化了利爪,直指喉咙。

我本想唤白影,那白色影子已出现在眼眸,伸手拦住他,一手揽住我往旁边疾闪。再看他时,已是笑不达眼,“虽然不如当年骁勇,但是你要制服我,想必还得再修行三百年。”

斩风倒是不恼怒,“你对不起月儿。”

月儿,又是月儿。白影听见这名字,神色果然又是顿了顿,“我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

“你负了她!踏雪也负了她!”他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神色黯然,“当初主人不该把她赠给凡歌……”

回忆好似极痛苦,他脸上渐渐浮现了苦意,颤颤转身,语音渐轻,“只恨我当初没有把她带走……”

风轻极了,只剩竹叶沙沙作响,斩风已经远去了。沉默得太久,我想说些什么,却不敢问他。白影收回视线,抚着我的头说道,“月儿是斩风的妹妹。”

听见他主动说起,我愣了愣,抬头看他,“你们灵魄,也有兄妹血亲的么?”

“嗯。同一块铁所铸,便是血亲。”

我恍然点头,心中困惑渐多,忍不住问道,“那她跟你……有什么纠葛?为什么斩风说你负了她?”

白影轻轻叹息,“当年主人想为踏雪铸一把绝世好剑,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上等的铁。后来和斩风的主人成了莫逆之交后,他说自己那里还有一块好铁。而那铁,后来就铸成了明月剑。或许是离的近了,月儿属意于我,但一直未接受,而踏雪也不喜欢她,后来郁郁而终,轮回往生去了。”

听完,我也叹了口气,所喜之人、宿命主人,都不喜欢自己,的确是件苦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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