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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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红事,却一夜之间变成了白事。打击最大的,莫过于宋知言。贺绿浓陪在一旁,忧心忡忡。荣德见她出来,说道,“贺姨娘,您还是吃点东西吧,别累坏了身子。”

贺绿浓对荣德并无好感,只知这人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所以他的关心总让她生厌。奈何宋知言信任他,她也不好说什么。这会心烦意乱,喝声,“用不着你关心。”

荣德并不介意她恶声,反倒更是心疼她。

薛家很快就买好了棺木,将宋锦云送进里头,摆上沉甸甸的金银珠宝,等着下葬。

薛升让人不要上钉,只道,“没上钉,就觉她还活着。”

一句话让人动容。

快入夜,洪沅将下人都打发走,随后和薛升一起将棺木挪开,取走大半金银,只留了一些面上的,看着好像并没有少。将珠宝取出,薛升说道,“明日让人来将棺木钉上。”

母子狼狈为奸,偷偷将钱财拿走。不过走了小片刻,一个小小身影也溜了进来。见前堂和前院一个下人也没有,好不奇怪。可看着这棺木,玉书却并不害怕,只因这里头躺着的人不可怕。

有时候活人比死人更可怕,不是么。

她哭了一天,眼有些肿了。她亲眼看见母亲死在面前,第二天又听说那一直对自己很好,总给她糖吃的宋姑娘又没了,只觉自己活在这世上也没意思。好人总是死得那么快,她何必活着。

她想看她最后一眼,可推了半天,只推开棺木一点点缝隙,盖子实在太沉,根本挪不开。

玉书坐在棺木旁想了许多事,又看看那柱子,往那一撞,就能解脱了。她缓缓起身,眼神越发坚定。还没等她下定最后决定,大门突然被打开。她忙躲到桌底下,不多久就看见一双黑面白边的靴子进来。她想看看是谁,可瞧不见,自己又不敢出来,怕被发现了挨打。

薛晋没想到回来喝喜酒,却看见大门口挂着个奠字灯笼,进门就看见棺木。而且家里竟没有下人守着,这事实在很蹊跷。

他本想直接进去,却见棺木打开一点缝隙,他伸手要将它拨正,哪知宋锦云并未完全死去,只是晕死过去罢了,刚才洪沅薛升开了棺木,又因玉书动了棺木,已渐渐缓上了气。薛晋这一碰,竟听见里面有声响。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确实有什么在敲棺木。难道里面的人还没有死?

薛晋忙将棺盖推开,等看见躺在里面的人的脸,顿时惊愕。

这不就是那树下的姑娘?

一瞬脑子里已略过无数猜想,不知她怎么会在这……所以她就是信上说的薛升要娶的人?那为何会暴毙?

他没有多想,将她扶起,一探还有鼻息。几乎就要喊人时他又一顿,总觉有哪里不对。他游学四方,也学过一些杏林之学,她分明是中毒了。长眉拢紧,到底还是将她抱了下来,将棺盖盖上,背着她离开。

玉书见状,忙跟了上去。

薛晋知道背后有人跟来,但无瑕确认,拐了几个弯,才将那人甩开。背上的人呼吸略微急促,却更让他不安。毒一旦攻心,只怕就难以回天了。

他一路奔到河边,想让她吐出毒药。可不知她到底吞了多少毒,那毒又是什么。见她脸色越发难看,他再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脱了她的衣裳,将随身带的针拿出,施针解毒。随后又喂她喝水,直到她喝不下,再按胃部,又令她吐出许多毒水。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才见她脸色渐渐好转,终于是让他松了一气。脱了长衣给她裹上,抱去自己平日住的小宅中,将她安置好。

薛晋在旁边站了好一会,才想起方才有人跟踪的事。这才换了衣裳折回,走了许久,才瞧见一个行迹可疑的人,仔细看去,却是玉书。他拧了拧眉,刚才跟踪的人是她?

难怪刚才背后声音很轻,他还以为对方也是练家子,原来只是因为人小,步子才轻巧罢了。

玉书怎么都找不到宋锦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薛晋没有带上行囊,不好出去,否则定要被她问他怎么回来了,却不像刚回来的模样。只是这么久没见,玉书又瘦了许多。在他离家之后,看来家里人对她愈发不好。他拧眉想着,这次他走,会带上玉书,否则迟早会熬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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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离下半夜才到滨州,直接去平时自己和薛晋会面的宅子里。进去时正好薛晋刚回来,笑道,“这半夜碰面,倒是巧了。”

薛晋几步上前,“你制毒解毒厉害,帮我看个人。”

韩离还不曾见他这样着急过,没有多问就随他进去。一直被领到床边,只是瞧见床上那人的气色,他就知道她中毒了。把脉查看后,拧眉说道,“不知中的是什么毒,但绝对不简单,好在你用的法子对,不过毒已入了五脏六腑,稍有差池,只怕还是会魂归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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