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十六年前卷(37)

但慕容悠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刚才的颤动只是他眼花了。

他不死心,他知道她一定听见了,俯首亲吻她冰冷的嘴唇,然后再注视着她的反应,一遍不行,就再第二遍,他知道她会醒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冰冷的唇在他温暖的包裹下,展现出红润的光泽,但依然紧闭双眼。

门外的阿洛拉,眼前这幅情景,无法迈动脚步,她不忍打破他的希望。

“你明明动了,为什么不醒过来,为什么……”他已然知道她的颤动和以往一样,并非是有意识的,他又坠入了破灭的深渊。

重新回到椅子上,又开始无期的等待,将她的手帖在他的脸颊上,一滴眼泪眼沿着她的手腕滑落,滴落在床单上,接着又是一滴。

狄克闭上眼睛,拼命的想忍住,但眼泪一颗一颗溢出,无法听住,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副狼狈的模样,胡乱的抹去它。

他现在才知道,眼泪原来是如此的苦涩……

眼泪最后一次的滴落的刹那,一双漆黑如星子的眼睛在苍白的脸上闪耀着。

“你哭了,我从来没看到你哭过……”突兀的耳边响起沙哑柔和的声音,轻轻的,仿如梦幻里的风声,在他耳边如此的不真切。

他禁闭的双眼,不敢睁开,那熟悉的烙刻在脑海里的声音,怕睁开了就只是一场梦。

直到贴靠着他的手指微微抚过,依着他的脸颊的轮廓摩挲着,他徒睁开双眼,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那双红润的嘴唇就在他的眼前挪动着。

他颤抖的手指,同样轻柔的抚触着她柔细苍白的皮肤,弯弯的娥眉,挺俏的鼻子,还有因他的摩挲而上弧的嘴唇。

猛然间,眼前蒙上一层雾气,他不愿眨眼,就怕雾气消失了,眼前的一切也不见了。

随即,他一把拥住她,埋首在她的颈窝间说道,“叫我的名字!”

“雷……”

他颤抖着,重复着刚才的话,“再叫一次。”

“雷……”

纤细的右手环上他的腰际,她呢喃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颤抖得越发激烈。

她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湿湿的,他压抑的哭声在耳边呜咽,令她心中阵阵的刺痛,环在她腰际的小手,滑上他宽阔的背脊,安抚性轻拍着。

他拥的她好紧,好紧……

下一刻,炙热的温覆上她的唇,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他,舌尖依然撬开她的贝齿窜了进去,迫使她一起沉沦,他与她的眼神相交,谁也没有闭上,他们分开的太久了,静静的分享此刻的‘重逢’。

乍然的变化,让阿洛拉站在门外喜极而泣,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悄然的关上门。

决定过十分钟再进去,飞奔在走廊上,她要去通知休息室的伙伴——她终于醒了。

一分钟后,人影像旋风一样在走廊上刮起,大大小小的人影都站定在病房门外,他们必须亲眼证实才能放心。

房内,热吻仍然持续着。

房外,悬挂的心放下了。

☆☆☆☆

二月时节,纽约反常了下了好几场雪后,天公终于露出了它的笑脸,和煦的暖阳照耀着大地,春天的脚步近了。

慕容悠醒来已过了一个星期,奇怪的是她除了脸色苍白和身体虚弱外,并没有其他症状显现出来,也没有吐血的迹象发生。

气色虽然差,但她的精神倒是很好,行动也没有不便之处。

对于阿洛拉来说,这并非是一个好的兆头,悠越是精神奕奕,死亡的脚步也越近,她的身体正已惊人的速度恶化下去,连身为主治医生的她都措手不及。

因此,阿洛拉没日没夜地躲在研究所里,拟定着诊治的方案。

正如一开始计划的,下个星期三,她将为悠做手术,她腹中只有8个月大的小生命必须提早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孕育它的母亲已经无力供给它任何营养了。

另一方面,慕容悠也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死亡对她来说并不可怕,她冷静的接受了这一切,与其说冷静,不如说是无奈。

她并不害怕离开这个世界,只是爱她如生命的他该怎么办,她的孩子又该如何。

无论是母亲还是妻子,都是她放不下的。

所以,她央求阿洛拉隐瞒了一切,除了她,所有人都以为她有康复的可能,而这次的手术,更是为了她康复的第一步,医学发达的现在,早产的孩子也能百分百的健康成长,加上阿洛拉的医术,她很放心。

而这个孩子,也是她唯一能留给他的东西了,为了它,他一定可以撑下去的,这也是她接受手术的原因。

坐在轮椅上,她遥望着远处正在草坪上嬉戏的孩子们,暖日俯照,大地一片勃勃生机,温暖如春的阳光却无法让她感觉到暖意,她下意识的拉高膝盖上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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