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好,你说打扰(35)

副驾驶座里那人只在车窗上透着半抹剪影。而萧岸依旧在执着地看着手机,既没发现他,也没发现他的车。

可陆觐然要走向自己的车,必然经过萧岸,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了:“你怎么在这儿?”

明明早已看见萧岸了,却还要做一副刚发现他的样子,为了应景,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诧异。

萧岸倒是真的这才发现他,豁然抬头:“出来透透气。你这是要走?”

透气都透到KTV门口来了,想必包厢里的热闹对他来说不过是徒增压力……陆觐然抱歉一笑:“有点事得先走。替我跟子期姐说一声。”

简单的寒暄就此打住,陆觐然很快上车离去,萧岸也重新低头去摆弄他的手机。

不过是一条四个字的短信而已,萧岸早早地就编辑好了,收信人号码也早已填好,是个131开头的老手机号。可是这发送键按与不按,却足足纠结了他一晚。

萧岸叹口气的工夫,陆觐然的车正从他眼前驶过。萧岸只是无意一瞥,似乎……副驾驶座上睡了个女人。

那身影连同车子一道,从萧岸眼前一闪即逝,萧岸重新低头,一咬牙,终于点下发送键。

至于结果,萧岸早料到了——

系统提示发送失败,对方的号码早就成了空号。

他送出了祝福,而她永远收不到。这样也挺好……

萧岸笑笑,笑容里有多少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生日快乐……”

钟有时做了个梦。

梦里回到十几岁,她在秦子彧刚考上大学那会儿,一起去喝大酒,依稀记得她在秦子彧的鄙视下四处乱窜又笑又跳,还唱了半天《江南皮革厂》,别提多开心。

却突然打开了地狱之门,门里全是陆觐然。

他拿着米兰的那把餐刀,要割她的小脏辫……

钟有时立即就吓醒了。

眼睛虽然还看不太清,但脑袋底下分明是柔软的枕头,钟有时刚启开一条缝的眼睛又安然地闭上了,侧个身呼唤救援:“老秦……”

声音却哑得细如蚊鸣,宿醉真是上火又上头,钟有时清了清嗓:“老秦……”

没有回音。

钟有时等了等,不甘不愿地睁开眼睛。

登时眼就直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玻璃幕墙,窗外的的建筑鳞次栉比,但都高不过此刻钟有时的视线。

钟有时一下就窜了起来。

周遭是全然陌生的环境,床边的收纳、墙上的壁画,一切的一切只指向一种可能——

她被“捡尸”了。

钟有时下了床,都顾不上趿上拖鞋。

迷宫似的房子,既找不着人也找不着出口,好不容易耳边传来些许动静,钟有时顺着这动静从西厨房穿到中厨房,却是位阿姨正在做早饭。

可能她太过震惊,以至于没发出任何声音都已经打扰到了那位阿姨,她回过头来看向钟有时。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醒啦?”

她该怎么回答?

“他在衣帽间呢。”

她怎么知道她想问这个?

不仅如此,阿姨还悉心地为她指了方向。

整个房子里钟有时都没找到什么利器,返回的途中抄起西厨里搁着的红酒,这就勉强用来防身了,直奔衣帽间而去。

衣帽间里果然有动静。

里头果真站着个男人,钟有时顿时心如死灰。

刚重整旗鼓又顿时犯了怂。

这人个子高,肌肉分明,肩胛骨蔓延而下的流线型她一看就打不过。

思前想后唯有偷袭。

这男人背对着她,上半身裸着,下半身一条西裤,正在成排的衬衣架上挑选。

钟有时抄起手里的红酒,猫着腰过去。

她小心翼翼不惊扰目标,却刚近了对方的身,就被自己生生吓得愣住——

是的,被偶然瞥见的、一侧镜中的自己吓得生生愣住。

她的小脏辫呢……

钟有时手一抖,武器就掉了。

眼看酒瓶要落在地上砸个粉碎,一只手斜刺里伸来,险险接住酒瓶。

“你到底要摔我多少东西?”

那人边说边抬起头来,表情和声音一样不满。

钟有时僵硬地看过去。

即便这男人顶着张陆觐然的脸,都不足以令她更加惊讶——

“我怎么成这样了?”

她看着镜中自己。

感觉被掏空……

陆觐然面无表情耸耸肩:“你自己说要剪的,我拦不住。”

第19章

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陆觐然笑容牵起的同时低头去系刚穿上身的衬衣纽扣,将笑容稳稳地藏在低眉那一瞬间。

可他这一低头,又给钟有时一记暴击。

他脖子上有个诡异的红痕,蚊子叮的?

这个疑问刚从脑中闪现就被她断然否决,这都几月份了哪还会有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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