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彻打着眉回头瞪了他一眼,道,“说够了吗?”
孙平抬头望了望他,连忙止了声,人没生气,可见还是听进去了。
这把卞美人带回宫便闹得人尽皆知的,到底是真宠还是做给凌波殿那位看的,想必他自己清楚。
只是这个结,显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得开的,他这能做的,能说的也都说了,也就看钰容华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解了皇上的心结了。
碧花亭,卞玉儿目送着圣驾远去,冷冷地望了望之前凤婧衣站过的方向,喃喃道,“钰容华……”
“美人说什么……”近身宫女绘春问道。
“没什么,收拾东西,咱们回去吧。”卞玉儿淡淡道。钰容华不过露了一面,就让皇帝心神不宁了,还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得圣心恩宠呢。
“卞美人?”靳容华与靳兰慧同行,进了亭中。
卞玉儿先认出了靳容华,连忙行了礼,“嫔妾见过容华娘娘。”
说着,又望向靳兰慧身旁的靳兰轩,“这位是……”
“这是兰妃娘娘,她最近一直养病没怎么皇后宫中请安,你还不认得。”靳兰慧道。
卞玉儿闻言连忙又行了礼,“见过兰妃娘娘。”
“起身吧。”靳兰轩浅然一笑,将人扶了起来,“方才我与兰慧游园,听到琴声寻声过来的,正听着就断了声音所以过来看看。”
靳兰慧走近台案,瞧见上面墨迹未干的画,问道,“方才是皇上在这里?”
“是,不过方才钰容华过来了一趟,皇上不怎么高兴,便回皇极殿了。”卞玉儿坦然言道。
靳兰轩淡淡笑了笑,道,“美人还是小心着些,今个儿你还是得皇上宠爱的,兴许明日就是她了。”
上官素虽然眼下失了宠,但她绝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此刻只怕已经在挖空了心思来博圣宠了。
“哦?”卞玉儿望了望两人,笑着说道,“皇上一听到她的名字便龙颜不悦,还会再宠着她?”
靳兰慧笑了笑,坐下说道,“美人还不了解皇上,这若是他不放在心上的人又何来不悦,只消一句话便将人打入冷宫了,又何必这般烦心。”
卞玉儿抿了抿唇,坐到琴案后拨了拨弦,道,“既然兰妃娘娘和容华娘娘是闻玉儿琴声而来,玉儿便献丑一曲了。”
“洗耳恭听。”靳兰轩道。
至于这一曲的真正意思是什么,她们都心知肚明。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盛京下了一场小雪,凤婧衣那不争气的身体又染上了风寒。
沁芳去了太医院三催四请,也只请到了个医术不清的,开的方子吃了好些天不见起色病情倒愈发严重了,无奈之下她只得悄悄去了皇极殿请孙平帮忙。
孙平接到了内侍的禀报,便悄然出了大殿,“沁芳姑娘?”
沁芳心急之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着说着便不由哭了起来,“孙公公,请你帮帮忙,我家主子病了。”
“先前在凌波殿伺候的医女和太医呢?”孙平问道。
沁芳咬了咬牙,回道,“他们……他们先前说是太医院有事便都回去了,主子病了之后,奴婢三催四请只去了个医术不精的,这好些日子了主子病没好,还愈发严重了……”
“太医院这帮老家伙,怎的这般不知轻重。”孙平忿然道。
这钰容华不过一时失了宠了,他们便这般相待,可是这背后若宫里的人指使,那些个老家伙也没这样的胆量啊。
“奴婢这两日又去请了,可太医院都说忙着派不出人来,奴婢没有办法,只能过来请您帮帮忙了。”沁芳说着,重重朝着他磕了几个头。
“好了好了,你快起来,这会儿皇极殿也没什么事,咱家随你走一趟太医院。”孙平连忙弯腰将直磕头的沁芳给扶了起来。
“谢孙公公,谢孙公公。”沁芳感激不已地道。
孙平朝边上的宫人嘱咐了几句,便道,“走吧。”
一边走,一边思量着要不要将钰容华病了的事向皇上禀报一声,这若皇上一时心软去看望了,两人见了面了,兴许这结也就解开了。
孙平这才前脚刚走没多久,书房内正批着折子的夏候彻,顺手端起茶盏发现空了,便道,“孙平!”
内侍一瞧,连忙沏了茶端上去,将空的茶盏收了起来。
夏候彻端起茶抿了一口,见过来的不是孙平,不由皱了皱眉,“孙平呢?”
孙平御前侍奉多年,不是擅离职守的人。
内侍连忙跪下,回道,“回皇上,方才凌波殿的沁芳姑娘过来了,孙总管便跟她走了。”
夏候彻一听到凌波殿三个字,眉头不由拧了起来,好端端的沁芳来找孙平来做什么?